这人看起来二十出头,- -张脸干干净净,皮肤黝黑,头发乱蓬蓬的,应该是常年在地里干活。
他毫无波澜地看着我,像一-匹草原上的狼,盯着他的猎物。
「你,你会说普通话吗?」我轻声发问,不想惹恼这个人。
「会,上小学老师教过。」他仍盯着我。
我理了理思绪,抬头坚定地看着他:「我知道我被卖过来了,必须留在这里给你当老婆。我认了,所以我不会跑,我只想少受点苦,好吗?」
他有些惊讶,仍旧盯着我看。
「我绝对不会跑的,帮我把绳子解开好不好?就算我要动手也肯定打不过你。」
我这位婆婆脾气有些古怪,虽然我已经能熟练地干活了,她依然时刻紧盯着我,稍不如意就打骂我,好像生怕我跑了似的。
我不知道逃跑会是什么后果,不知道被抓回来又会是什么样。
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把我当成个.人。
这一切,如果是梦该多好。
我委身于张洋后,发现他以前没有碰过女人。
我知道村里的女人都是可以卖的,便问他为什么不找个妓。
「不知道。 」他说: 「娶老婆, 不找妓女。」
我渐渐能听懂这里的方言了,也逐渐习惯了这里无比落后的生活方式。
「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跑的,帮我把绳子解开好不好,我疼。」
他木讷着-张脸,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帮我解了绳索。
「我叫小南,南风的南,以后就是你老婆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尽力露出一个笑容,想让他放下戒备。
「张洋,海洋的洋。」他回答道。
我被卖到了山溪村,据说从最近的镇子开车到这小破村也得六七个小时,穷乡僻壤不足以形容这里的偏僻和落后。
那晚我瑟缩在床脚,双手抱膝,静静听着门外两人的对骂, 都是方言,我虽然听不懂,但也大概知道老太并不相信我愿意留
张洋待我不差,他确确实实将我看作他的老婆,我也每天堆砌起甜蜜的笑容,以展露自己所谓的幸福。
这晚,张洋兴高采烈地冲进屋子,递给我两片面膜:「这是 马老板给的,今天他来村里喝喜酒。他们说,女人用这个,皮肤好。」
我咧嘴笑笑:「嗯, 正好我皮肤最近有点干。」
「明天老李家还办酒,你想去吗?」
「有什么喜事吗?」我拿出一片面膜往脸上敷。
「他第八个老婆怀孕了。」
手一抖,面膜上的精华液滴进了眼睛,我不做声,继续将黑色的面膜贴到脸上,冰凉的感觉顺着皮肤蔓延,再睁开眼,我的眼睛血红一片,于火辣辣地疼。
T好呀,我想去。」我咬着牙竭力微笑。
那一晚,夏蝉的叫声很响,震得人耳根子疼。
我坐在大圆桌前,张洋坐在我右边,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这桌基本.上是五六十的老伯,张洋在他们中最年轻。
算上我一共三个女性,我左边坐的是周姑娘,周姑娘左边是她老公赵文,已经是个地中海的油腻大叔了。
周姑娘看起来不超过三十,皮肤白皙,口红和眼影都很深,和赵文几乎没什么交流。
这种小破村,哪里去搞化妆品?
「周姑娘被马老板包养着,时不时送点首饰和化妆品。」I张洋说。
「老实点!」
疼痛顿时蔓延全身,我不敢叫唤,死命忍着,憋得眼泪直往下流。
因为害怕他们会有更粗暴的行为,我没有抵抗,也没有挣扎。
我要忍耐,逃跑,会有机会的。
车子再次启动,这一次却一直没停,- -直开一直开。
我忍受着手腕的酸痛,- -直等一直等,盘算着自己的处境。
我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前路茫茫,等待我的是绝望、未知、黑暗和恐惧。
缺水的感觉逐渐强烈起来,我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只觉得再不喝水自己可能会被渴死。
样的,也有少部分是周姑娘这样的,那我呢?
我的出路在哪里?
酒席途中,一个助理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对周姑娘说了几句话,她便起身离席了。
又过了一会,那个助理走到张洋身边说:「老板听说你老婆今天也来了,叫你俩一起过去喝一杯。」
张洋沉了脸,拉住我的手说:「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不去。」
我看向他:「没事, 去吧,别让老板不开心。」
他拉着我的手,我们绕过几张大圆桌,来到里屋。
屋里摆着一张深褐色长方桌,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