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啦，他们认识十六年啦年啦。我依稀记得那是美好的一天……”
十六年前，顾素和父亲刚刚搬来北江。开学时，那是顾素第一天和同学们打照面。他胆怯的站在讲台旁边，双手不安捏着衣服，好久嘴里才吐出几个字来：“我…我叫，叫顾素。”
讲台下面六岁的何一开始起哄了：“叽叽咕咕的说什么呢！大家都没听清楚，是吗？”
一阵唏嘘，老师拍着桌子大声喊着安静。何一不甘心的瞥了一眼顾素，虽然年龄小，但可见何一的内心。
“好，顾素小朋友，你就先坐下吧，下次别迟到了。还有你，何一，老师是不是说过不能嘲笑别的小朋友？”女老师推了推眼睛，严肃的说道。
“切，不就是个小结巴吗。”何一私下小声的嘟囔。
但还是被听得清清楚楚。
“何一，你给我把桌子搬这儿来！”女老师发觉管不了他，直接指着讲台旁的地方。
“母毛虎。”何一站起身搬桌子，随后说了句。
“何一！”
就这样何一跟顾素的梁子算结下了。
刚下课大家都在结交新朋友，无疑何一最受欢迎，在小朋友的眼里顶撞老师的行为很酷。他们稚嫩软软的声音，和年龄相符的话语。
其实顾素真正和何一有交集的时候是在五年级。
顾素的性子很冷，导致他没什么朋友，只有何一欺负他。上课用粉笔头扔他，下课说话来烦他。
逐渐有点朋友的意味儿。
五年级的一次朝会，全体穿着校服站在操场上，校长滔滔不绝的进行演讲。偏偏这日头毒，每次都要进行一小时以上。
顾素站在队伍的末尾，前面一位就是何一。
“喂喂，小结巴，你要不站我前面给我遮阴。”何一说道。
顾素不回答何一，此时的顾素脸色惨白，嘴唇上毫无血色，他能感觉到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眼前像打了马赛克似的什么都看不清。终于他倒在六月骄阳下，何一听见身后传来的响动，先是一愣，后赶忙大喊：“老师老师！”
没同学愿意来帮忙，他跪在顾素的身边，不敢用手去晃顾素。他觉得平时欺负的顾素脆弱不堪，顾素明明比何一大了一岁，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似的。
“快来人帮忙。”女老师抱起瘦小的顾素，把他放到黄角树下，可是顾素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扭头吐在地面上。
“疼……”顾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打120，快打120。”女老师招呼身旁的老师。
何一蹲在顾素的身边，眼眶里憋满了眼泪：“顾素，你别死啊！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顾素，顾素，呜呜呜呜。”
“吵死了。”顾素睁开一只眼睛，说道。
“你没死！顾素，你难受吗？”何一拉住顾素的手，顾不上挂在脸上的泪花了。
“废话，死不了。”顾素说道。他不愿意再张口说话了。
“以后我来保护你，顾素。只要你不死，你当我大哥也成。”何一嘿嘿的傻笑。后来顾素住院，何一才知道顾素有胃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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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素，顾素！你上哪个初中啊。”何一说道。
“怎么？小弟要跟着大哥一起吗？”顾素说道。
“才不是呢！我就是，就是…哎呀，就是想跟你上同一个初中，非要我把话挑明了说吗。”何一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顾素说道。他轻轻一笑。
后来他们的确上了同一个初中，但没在一个班。中午了，谁先下课谁就帮对方顺便打饭，只要有同一节体育课两人就腻歪在一起，何一帮顾素买水等等。在外人看来这就是好哥们。
初三下的时候，顾素收到了一封情书，他跟何一分享的时候，何一一脸的不高兴，十分别扭的说道：“是是是，收到情书真好。再说了你又不喜欢那女孩儿，何必呢。顾素，要我说就得拒绝了。”
“也对。”不过顾素说完这两个字的时候，何一从酸溜溜变得甜腻腻了。
“我就知道没有哪个女孩儿能入你的眼。”何一说道。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只当对顾素过分关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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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一努力和顾素上了同一个高中，等何一发现对顾素特殊情感的时候是在高一下。
“我喜欢你！请你跟我交往。”女孩儿拿着情书一脸羞涩。
何一满不在乎的在旁边看着，他知道顾素是会拒绝的，所以他不在乎女孩儿对顾素的表白。
顾素看了一眼和同学说说笑笑的何一，他想了一会儿接过女孩儿的情书，说道：“好。”
何一本想去搂住顾素，但听见这一个字后浑身僵硬，愣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顾素跟女孩儿走开。
他突然明白心中被针扎的痛是什么了，何一看着顾素远去的背影，这一次难道要失去顾素了吗？
何一没有追上去，他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不被顾素认可的，还可能被顾素瞧不起。
于是何一从高一下到高二上跟顾素都没联系了。
直到高三上何一决定去图书馆拼搏一把，他在那里遇到了顾素。真好看，顾素就算穿着冬天的厚衣裳也那么好看，他的鼻尖还是红红的，似乎图书馆的暖气对他没什么用。
何一鼓起勇气上前跟顾素打招呼。
“顾素。”何一裂开嘴角，装作很高兴的样子。
顾素抬头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了，像是看到了什么猛兽一般，他抓着书本的手都下意识收紧了。
何一在顾素身边坐下来，刚好看见顾素眼角挂着的泪水。
“你哭了？顾素，能和我说说吗？”何一小心翼翼的说道。他不用多小声，这里没人，而且还是用书架隔开的。
“笨蛋。”顾素一把扑在何一身上，抱着何一感受好久未见的温度。
何一知道了，知道了顾素的委屈，他拍着顾素的背，哽咽着说道：“是我来晚了，顾素，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不好。”顾素一直喜欢着何一，其实就连一个不经意的肢体触碰都会让他高兴好久。顾素交的女朋友早就分了，他觉得对不起那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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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素跟何一在一起了，在他们认识的整整十六年中，他们从最初的懵懂到彼此相爱，经历了最普通平凡的过程，只是他们认识的比较早而已。何一爱顾素，从他决定要保护这个男孩儿时，他们就注定分不开了。
相知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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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朝中途点了根烟，抽完后继续说道：“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顾素放弃了大学，转而为了生活打工。何一念完了大学，不久后顾素带何一见自己的父亲。见家长并没有他们想象的轻松，得来的是顾朝的一顿臭骂。
“臭小子，我当初就不应该让你来我家！好啊，你还把我儿子拐跑了。”顾朝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捶着心口。
“爸！”顾素说道。
“别叫我爸，你有本事跟他好就得有本事跟我断绝亲子关系。”顾朝大手一挥，全然没了慈父样，还多了几分泼妇的德性。
此事不了了之。
无论顾素跟何一如何去解释他们之间的情谊，所有人非得带着有色眼镜看待。顾素经常问何一：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就得在黑暗的地下。
何一会抱住顾素，说道：“因为他们不配看到我们的爱。顾素，我不需要他们接受，我只要你。你会一直在的对吗？”
“嗯，会的，会的。”顾素说道。
不久顾素就做了变性手术，成为了外貌上的女人，再也不会有人议论是非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顾朝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啦，后来就是你们通知我顾素死亡。警官，您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真要是找跟顾素有仇的家伙，您是找不到的。”
【不行了，两千六，不能再多了。没时间检查，碎觉碎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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