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景阳宫门口停下，永琪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书房，得了消息的宫人们正围着倚竹道着恭喜，她有点尴尬，抬手想要扶小燕子下马车。
小燕子摇了摇头，自顾自的从马车上一跃而下，直接冲进了卧房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出来，左手拿着一把剑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杀气腾腾的闯进了漱芳斋。
“五福晋吉祥”
漱芳斋的宫人们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跪了一地拦着她的去路，小燕子蹭的拔剑出鞘，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更加凌厉，小燕子一眼瞪过去，“都给我滚开！”
那些人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刁蛮的有，骄横的也有，可偏偏没人会这么直接拿着剑闯进来，一时间竟都直接照做让开了一条路，小燕子提着剑一路走了进去，直接停在了卧房门口。
永嘉靠着门被她这幅架势吓了一跳，缓了两秒才强撑着笑意，“五福晋有事？”
小燕子哼了一声，手腕一转直冲她命门而去，永嘉吓得大喊一声，她才停下手，剑尖离她不过半尺。
永嘉屏气凝神，声音难掩颤抖，“你要干什么？我可是格格！”
小燕子呵笑了一声，“就这点就被吓到了？还什么格格，哪家的格格像你这般！梁家的姑娘胆子不是大的很嘛！先是冒名顶替金枝玉叶，再是枉做圈套颠倒是非想要置永琪于死地，怎么连把剑都害怕呢！”
她眼神躲闪，“你知道了？”
“当然，我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小燕子一边说一边转着手腕，她向前倾了一步，长剑又向前了一寸，“我小燕子是个嫉恶如仇的性格，你昨晚设圈套要永琪的命，我也能豁得出去直接一刀了结了你！”
她眨了眨眼，“原来是为了五阿哥。‘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你当真是情根深种，为了他，先是能忍下倚竹，如今又打算来找我报怨。”又瞟了眼身前的剑，“你这么喜欢他，应该不想我把你的身份公布天下吧？方慈？”
小燕子因为那句‘方慈’一顿，眸子里怒火更盛，“方慈又如何？我只是冒充世家之女，可你冒充的是真正的金枝玉叶！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永嘉不慌不忙，“我冒充？证据呢？认亲的折扇、字画都在我的手里，夏雨荷的故事我也能讲的清清楚楚；倒是你，是不是西林家的女儿，方家的那段往事如果想去查都有证可据。你说，皇阿玛是信我这个有理有据的女儿呢，还是信你这个本来就是撒谎骗了人的儿媳妇儿呢？”
剑吧嗒掉到了地上，永嘉长松一口气，把剑又踢的远了点，笑眯眯的看她，“昨晚的事情，我承认是我做的。我从未想要他的命，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找紫薇了。不然，你多派一个人去找紫薇，我就会再下一次狠手。
再说了，哪怕你把紫薇找回来了又如何。宫里这样的局势，她那个爹看起来对夏雨荷也没几分真情，她一无亲戚二无心机，就算当了格格过不了多久也会被送去和亲，我这样做，难道不是救了她吗？”
“救？就是给你那个爹当小老婆，把人逼死？”
永嘉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我爹会那样做，我已经安排好了人送她回山东，她会衣食无忧的过下半辈子。而宫里的永嘉格格，只会是我梁知微一个人。”
她说的自信又笃定，小燕子一瞬间竟然也分不清到底是实话还是假话，只是看着她这幅癫狂的样子不由的摇了摇头“梁知微，你真是个疯子！”
她好像很高兴，哈哈大笑着“疯子？我喜欢这个评价，我就是个疯子，不是疯子怎么能在宫里活下来呢？
小燕子你知道吗，我昨晚看着你们在那里绞尽脑汁进退两难的样子就特别的高兴，怪不得那么多人都要当权臣呢，这种翻云覆雨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实在是好极了妙极了！这可比在内宅里和那些姨娘庶妹斗有意思多了。
自古富贵险中求，咱们女人，被困于内宅本就没多少施展拳脚的地方。你以为我想入宫，可我们梁家毕竟是汉臣，到了总督这样的位置已经是烧高香了。我若是个男人，也读书或者从军去挣一番功名，偏偏是个女儿家。幸好上天给了这样一个机会，小燕子，我们抛弃前嫌，携手如何？”
小燕子被她的想法吓了一跳，狐疑的看向她，“你不是嘉妃的人吗？”
她却好像听到了多大的笑话一样，“嘉妃？自古良禽择木而栖，嘉妃虽然儿子多，可都是朽木。可是五阿哥不一样，昨晚那样的事他找不到对策就不说话，万言万当，不如一默。是个能成大事的人才。只要你我结盟，我会帮着五阿哥早成大业。”
她伸手想来拉小燕子，却被她猛的甩开，背过身道“我们不稀罕梁家，没一个好东西。”
永嘉听了也不恼，“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是小燕子，你确定真的不需要吗？
昨晚一事，说实话我深受感动。从前总觉得没有一个男人是好东西，可他昨天甚至可以为了你而承认这盆脏水，这样的真心你不该辜负了。他既然是皇子，即使他没有夺嫡的心思也根本不可能独善其身，这次有倚竹，你们尚且也丢了半条命，那下次呢？坐以待毙吗？
你作为他的福晋，难道不该替他着想？坐稳了你的位置，借着西林家的力，再与我达成约定，我们几家联手，将来这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见小燕子不说话，永嘉又上前了一步，“你放心，只要你愿意，我保证倚竹一定不会嫁入景阳宫。”
小燕子震惊的望向她，从她那双上挑的丹凤眼中看出了一丝丝杀意，她连忙跳起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同流合污，我和永琪，宁可死也不会和你这种人成为朋友。”
她早知道小燕子是这样的回应，也根本没想着她会同意，不过是为了以退为进，抛出一个她根本不可能同意的条件，来换得一个她真正想达到的目的——让她彻底的放弃寻找紫薇以及不再说出真相。
“不成就不成，但是小燕子，作为旧相识，我还是有必要提醒你一句。说出真相对你我都没有任何好处，好好地在你嫡福晋位置上待着，不然你想想，倚竹一有宠爱，二有家世，三甚至救了五阿哥的命，这次连个侧福晋的位置老佛爷都不愿意给拖着指婚，你说要是哪天真相大白，你这么个身份，能留在五阿哥身边当个宫女伺候吗？
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你舍得让他也撕心裂肺另娶她人吗？”
小燕子手攥的发白，拧眉看向她这一幅志得意满的小人嘴脸，脚尖一挑捡起了地上的剑，缓缓逼近从她的脖颈前掠过，冷言道“永嘉格格好口才，我可以答应你不再去找紫薇，也不会说出你的身份，但请你记住一点，离我景阳宫的人远一点。你如果再做出这样伤了永琪的事情，我也没什么顾虑，会直接上手报了这些年的仇！”
说完她蹭的一下就把剑放回了剑鞘，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可才出漱芳斋的门，整个人就抑制不住的腿软，她撑着剑靠在树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脑海里晃过无数人的影子，语重心长的告诉她家族责任的鄂弼，温言软语拉着她许愿长长久久的永琪，端庄大方利落能干眼睛总是追着永琪走的倚竹，还有刚刚在她面前又疯癫又清醒的永嘉，最后是那个才有过一面之缘的紫薇。
紫薇瞪着眼睛一步步逼近，冷笑道“小燕子，你很得意啊！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侠女要帮我的吗？”
她点点头，可永嘉又跳了出来，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小燕子，你真的要说出真相吗？你真的敢说出真相吗？”
“小燕子你得……”
“小燕子你不能……”
两个人在她脑海里不住的打架，争吵声好像在耳边一样快要把她逼疯，冷汗不停的向外冒着，最后她痛苦的抱住头猛的晃着想要把这些痛苦又纠结的画面都从脑子里赶出去，却发现无能为力。
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她给自己找多少的理由，无论她怎么说服自己永嘉说的有道理紫薇不适合这个皇宫，无论她告诉了自己多少遍紫薇的格格身份又不是她抢的，却不得不承认一点，她就是有些自私。
她无奈的垂下了手，第一次觉得心里堵的想要哭出声。
耳边突然想起急促的脚步声，她如梦方醒的抬头去看，不远处一道身影正手提着剑焦急的向她跑来。
她局促又慌张的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因为刚刚哭过像兔子一样肿，开口还带着颤音，“永琪，你怎么来了？”
他还带着气，“小桂子快把书房门敲碎了，说你提着剑去了漱芳斋，永嘉格格一个弱女子，我当哥哥的总得护着点。”
小桂子跟上来的时候正好听见这句话，心想主子这瞎话编的，分明是听见他才说了句‘福晋拿着剑’就急匆匆的跑了出来也提着剑要来撑腰，就是嘴硬着不肯说实话。不过这事实他也只敢在心里嘀咕两句，此时看着两人又自觉的退了一步准备看戏。
小燕子也不知猜没猜出来，呵呵笑了两声，“她昨晚差点没把你害死，你这个当哥哥的倒是不记仇”
永琪哼了一声，“不比福晋，才新婚一个月，新娘都要进门了，还有心情去串门子呐？”
小燕子自知理亏，心虚的喊了声，‘永琪，我”还没说完就被他打断，“福晋这么知礼节懂进退，难道不知道该叫我什么吗？”
她张了张嘴，又委屈又无奈的喊了句，“五阿哥”
他嗯了一声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又自顾自的向前走，小燕子老老实实的跟在他身后，一路上几次想开口和他说话要么被打断，要么就得到一两句的回应，一直到进了景阳宫，他都是那一副绷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
小桂子离得老远，织秋看了眼两人的表情没敢说话，唯有倚竹走上前去唤了句‘五阿哥’抬手接过他手里的剑，永琪愣了愣应了声好，声音里难得的夹杂了点笑音跟着她向前走，熟练又温馨的好像一家人一般，看得她眼疼鼻酸。
忍了许久的泪水好像再也绷不住，眼看着两人要进正堂，小燕子终于出声喊了句，“永琪”
他停下了步子，倚竹转过了头。
“永琪，你也放弃我了吗？”
她放弃了那么多，放弃了紫薇、放弃了真相，受着自己道德良心的谴责，竟然也要失去最珍视的最看重的永琪吗？
他终于回过了头，看着她咬着唇双目含泪却强忍着不肯哭的样子，叹了口气又跑了回来，然后握住她的手腕转身直接进了书房。
门砰的被关住，他抱着胳膊靠在门上歪着头看她，“小燕子，是谁放弃了谁？
我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我以为你绝对不能接受其他人来和她分丈夫，我以为你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愿望是和我许的呢！我以为七夕那晚我们的倾盖如故，平时相处的细碎情意，点点滴滴都证明你是喜欢我的，可到头来，原来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也是，景阳宫进谁你都是嫡福晋，出去带着也挺威风哈？”
她低着头不说话，永琪见她不反驳更加生气，口不择言道“可你既然答应了，又在这难过什么？你难不成是觉得，我就算奉旨娶了倚竹，也只会爱着你，连个正眼都不给倚竹，就把她冷着当作空气？哼，那我告诉你，我是自作多情，你就是痴人说梦”
小燕子被他这句‘痴人说梦’惊的猛的抬起头，冷笑道“我痴人说梦？你口口声声说你自作多情，可你从来没说过，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我怎么知道我在你心里到底有多重！
我眼睛能看见的，我知道的就是，每天早晨都是她替你更衣，你们新婚第一天在我面前就站着真像一对和睦的小夫妻；你的书房我都没进去过，可她能去给你奉茶磨墨；她知道你不爱吃香菜不爱吃甜食，知道你有起床气，知道你所有所有的喜好和习惯；她在你身边待了五年，待了整整五年，我又有多久？
我以为，你也是喜欢她的，那样的情况下对于你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永琪一是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想到小燕子观察的如此仔细，也从来没想到他曾经觉得理所当然坦坦荡荡的那些事在她心里竟然有这么深的烙印，有有点惊喜与她的情意，又有点埋怨她的不信任，支支吾吾了好半天，“你，你怎么不问呢？你心里憋着这么多话，憋着这么多委屈，你怎么不和我说呢？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就那么笃定，我把性命看得比你重要？你就看不出来，在我心里你是什么位置？
我宁可真被关了进去，宁可背了这份罪名也不想让你受了这份委屈，让别人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没干就是没干，我不怕被关也不怕那些酷刑，我堂堂正正做人，该死的是那些做肮脏事构陷我的小人！”
“可我怕！”
泪珠一颗颗的从脸颊滚落，她红肿着双眼望着他，“我怕这么好的你身上被泼的那些脏水可能一辈子都洗不清，我怕你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怕你被打的遍体凌伤甚至奄奄一息。你没受过那样的苦，你从小到大都生活在阳光下，你知不知道你身边的这些人其实都是魔鬼，你知不知道，身正也怕影子斜！
是，你娶倚竹我难受，我心里跟被针扎了一样的难受，我朝思暮想心里牵挂的丈夫要娶了别的女人我比谁都难受！可你要是为了我去受那些本就不该的苦，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
她突然噤了声，本是因为情绪激动的而滚烫脸颊突然一阵凉意，她瞪大了眼睛睫毛眨呀眨的看着眼前的人，他小心翼翼的吻在那一颗颗泪珠上，唇瓣冰凉触着滚烫的肌肤，摩擦的痒意一点点的侵入她的内心，她微张着嘴，被他紧紧的搂在了怀里。
脑袋搁在她肩头，扣在腰间的手愈发的紧，他闷声道“可是小燕子，我也不舍得你受一点的委屈。”
你不想让我为了你去受那些本就不该的苦，我也不想让你为了我去首那些本就不该的委屈。
心因为他的这句话而猛烈的跳动着，她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特别特别的想哭。
十年来，有人说她真是娇气这点委屈都受不得，有人说让她为了种种而忍着些委屈，可偏偏就是没人告诉她，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她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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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小燕子侧躺在永琪怀里抬着手描摹着外边月亮的模样，永琪一边玩弄着她散开的发丝一边止不住的笑，小燕子回头瞥他一眼，“你笑什么？”
他笑的更欢，“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古人诚不欺我！”
小燕子羞的就要抬手打他，可又反应过来什么讪讪的放下了手，扭过身与他对视，“永琪，你想当皇帝吗？”
他很明显没想到她突然这么问，愣了一下点点头又摇摇头，十分诚实道“我不知道，身为皇子想一想那个位置也不算太过分，甚至我从小学的那些经世致用之学也是为了治国平天下。可你要说我有多想，倒也没有。”
小燕子本能的想反问，结果永琪自己又苦笑了声，“可我说我当不当都行，我不想去争，你信吗？外人信吗？”
和永嘉说的一样，没人信，哪怕你对天发誓我绝不争皇位就像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他们也不会信的。
毕竟，一个活的皇子，就是有竞争力。
她伸手握住他，靠在他怀里，“无论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你是皇子，生来有责任要担。我是大臣的女儿，注定要嫁入皇家的。我们能有幸遇见彼此，能获得这一份真挚的感情，已经比其他人要幸福的太多太多了，便不能再轻易的逃避自己的责任了。你也要相信我，我西林觉罗·燕慈不是傻子也不是那手无缚鸡之力只贪图安稳的无知妇人。
我先祖曾随太祖太宗征战四方，是从白山黑水里一刀一枪打出来的；我祖父位及人臣，顾命辅佐，贤明留芳；我叔父是西北大将军，边疆的安稳不知有多少他的心血；我父亲是川陕总督，也在尽力为一方百姓谋幸福。
旁人的福晋能干的，能谋得，能求得，我都做得。旁人的家族能舍得，能弃得，能给得，西林家都心甘情愿。我只要想要我的丈夫，想干什么便去干什么，心中有多少抱负便都去努力实现。你若有志君临天下，我便与你并肩看万岁山河；你若无心庙堂诡诈，我便陪你度过江湖春秋。
只是永琪，天下还是江湖，你自己选。”
她这话说给永琪，也说给自己。
从今往后，忘记有关于方慈的一切。
永琪眨了眨眼，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岔开道“选天下还是江湖呢，我现在还真没想清楚。不过呀，我很清楚你要是现在再不起，估计一会给老佛爷请安就该误了。”
她呀了一声看了眼已经亮了的天，恼怒的锤了下他，“都怪你！”
永琪好脾气的接了她的拳头，连声应着，“好好好，都怪我”。结果才说完又听见她一声惊呼，被子瞬间蒙住了头。
“大夏天的被子薄也不能闷着啊”
“你还说，我哪还能见人啊”
永琪瞬间明白了过来，低着头也瞟了瞟自己身上的痕迹，闷声笑道“你昨晚不是说，我这一处是只属于你的记号？那现在我全身都是，我完完整整，全全部部都只属于你。爱新觉罗·永琪只属于小燕子。”
她猛的掀开被子探出头，看着他一连气定神闲的穿着衣服，“快点起来，一会去找老佛爷请安，就是豁出去这条命，我也不会娶倚竹进门。”
“真的啊！”
小燕子跟着就要起身，诶呦一声又倒了回去，永琪连忙搀住她，两人打打闹闹的拌了好几句嘴才终于都收拾妥当，才要唤人来梳洗就看见倚竹已经带着人立在了门口。
她倒是半点架子没有，捧着朝服带着一众小宫女款步走进来，福身行礼，“五阿哥福晋吉祥”
永琪嗯了一声看了衣服一眼，突然想起来小燕子说倚竹帮他整理衣服的醋话，笑眯眯的回头，“福晋啊，臣这更衣的活，是不是得换人干啊？”
小燕子切一声不理他，他摸了摸鼻子拿着衣服自己穿好，蹭的跑到正梳妆的小燕子面前，蹲下身子望着她“我这个领子好像不太舒服”
小燕子白他一眼，手上却开始帮他整理，余光瞟到那一处吻痕，又忍不住红了脸。
“好了，赶紧起来。”
永琪却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转身拿了眉笔要给她画眉，
“走来窗下笑相扶，爱到画眉深浅入时无。”
小燕子半信半疑，“你行不行啊？”
永琪挑了挑眉，“我行不行你不清楚吗？”
笑声乍然响起，小燕子又羞又恼的拍了他一下，倚竹立在一旁，默然无语。
今天的阳光好得不得了，透过窗缝洒在相望的一双影子上柔和又温馨，与脸上的笑容相得益彰又映得顾盼生辉。
她曾无比盼望这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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