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紧蹙眉,黎簇这种不正常的现象已经出现两次了,是精神分裂吗?
看着缓缓向自己走来的黎簇,他没有后退,上前几步拉住他,却反被黎簇握住手腕。
意料中的施虐并没有出现,被温柔克制的嗓音取而代之。
“吴邪,别怕……”
像是恶魔的安慰,喃喃低语,又有种神明俯首称臣的震撼感。
黎簇低垂着头,一手握着他的手腕,另一双手摩挲着眼前人的后颈。
而吴邪被迫抬头,后颈处摩擦传出些酥麻感,他瞳孔地震,一双好看清眸定定的注视着他。
猝不及防,撞进一双饱含温柔又阴郁的眼眸中,成年的黎簇给他带来了不少意外,成熟内敛,理智开放,像是被人细心教导,经历颇多,成长惊艳丰富。
身上的气质清新脱俗,像极了他的曾经。
彼此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对方的模样,吴邪平缓呼吸,轻嗅到属于对方身上木质的淡雅又不显眼,带着些许苦涩的罗勒和潮湿的苔藓的味道,是一种性冷淡的味道……
平时距离极远,疏离冷淡。现在走的这般近,对方的气息仿佛裹满了全身冲他袭来。
黎簇肤色是冷白的,在路灯下呈现出一种如玉的质感,头发微微凌乱,发色极深,搭配那冷白的肤色以及冷漠的脸,给人一种画中人的感觉。
一瞬间,外籁俱寂,风声和树叶被吹起的簌簌声成了背景音,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变的暗淡了起来。
这片刻近在咫尺的对视,吴邪心跳似乎快了些,下意识的想调整呼吸,就发现很困难。
“吴邪,你……”
几乎身体相贴,黎簇隔着衣服感受到细微的变化,眼睛暗色深沉变得清明,仿佛从深渊里走向光明一般回过神来。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黎簇推开他,扶着额头转身。
看着手机温若晴发来的信息,说是明天就回来,这才放下心来,收起手机。
撇眼就见身后的某人正愣着摸着自己的心脏,望着自己的右手。
他叹了口气,“抱歉,这是我病发时出现的正常现象,我一直在极力控制。”
“可显而易见我并没有成功,这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疾病,是先例,所以几乎没有可治疗的手段,我只能通过药物来缓解。”
“所以,吴邪你最好少接触我比较好。”
杯子落桌声打断了思绪,望着杯中茶水冒着腾腾热气,倒映着自己的模样,吴邪竟有种无力感。
“呵……”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身子往后靠,泄气般瘫坐在椅子上,手臂遮住双眼,眼底情绪翻涌惊涛骇浪。
“一个人嘟嘟囔囔干什么呢?”
谢雨花叼着身旁黑瞎子给的棒棒糖,另手揣着兜,一手拿着白色文件袋。
“给!交代的我都查了,他这几年来生活轨迹都挺干净的,平平淡淡,教教书旅旅游,没什么波澜起伏。”
“你要查的重点,就是他在山河高中任教时,突发了心理疾病。据当时的任课老师讲述,黎簇课讲到一半,突然半蹲下,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就往自己脸上砸,一下子就见了血,下手重的导致昏迷。”
“也就是在那时,他的学生们才注意到他的病。后面的,他一直配合治疗,三天两头的往医院里跑。可至今除了他那个心理治疗师,就只有他本人跟他身边那个女朋友知晓他心理状况,其余的就什么都查不出来了。”
无邪边听着花爷解说,边翻动纸张,资料上密密麻麻全是黎簇的过往经历,他像个他人一生的过路人,又像个偷窥者小心翼翼的。
可以说,这几年他的生活相当精彩,有悲伤,有快乐,有惬意悠闲,有不羁洒脱,他都没有去参与,都不曾过问,没去打扰。
黎簇漫步路上却一直有个人相伴——温若清。这个名字他一直都没忘,也不能忘,几乎每一张纸都有超过不下十几个她的名字,她为他做了什么?列的清清楚楚。
吴邪意有所感的抬起头,面上带着笑意调侃:“故意的?”
迎上吴邪的目光,花爷却无应答,只眼睛撇过旁边黑瞎子身上,带着冷意。
“嘿嘿,小徒弟,师傅我这不是在帮你吗?让你多提防提防这个人嘛~✌︎( ᐛ )✌︎”黑瞎子不着调地语气,毫无半点心虚。言语中却惜命地想唤起几分师徒情。
“瞎子,你说的没错。我确实该好好提防提防这个人。不过,人家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吴邪想了会儿,自己既然要再去接触他,就要先了解他,所以就先接触他身边的人。
“小三爷,这个简单。您只要钱管够,人我立马给您绑来。”黑瞎子像个黑帮混混,翘着二郎腿,手插进皮裤,站直了身子,邪笑着低眸俯视吴邪。
两个人说着不厚道的事,狂妄之极。一时之间,花爷的棒棒糖在嘴里咬碎,握着拳头,分别在二人脑袋上给了一杵子。
糖的甜蜜充斥口腔,人本就不热衷,是黑瞎子硬塞进他嘴里的,随即饮了口茶水,“你们最好少惹妖蛾子,我可不想收拾你们的烂摊子。真是好日子过足了,这么急着去找死。”语调平淡,却带着狠厉
被花爷这么一震,两人倒是不闹了。
“无邪,你们这事儿谁都看在眼里,说实话其实我们有个私心,就是并不想让你们在一块儿。”花爷放下水杯,向着吴邪伸出手指。
“第一,是你做错的事,曾经的义无反顾,到头来给自己挖了个坑,自己还得认命跳下去,我都觉得可笑。”
“第二,人家现在得了病,而且这病极大程度是因为你,你俩接触了很可能会有不好的状况发生。 ”
“所以,我劝你放手。”花爷表情带着冷淡,语气不容置疑,可吴邪却笑了。
“呵,小花,我明白你的顾虑,可这孩子我一向了解,漠视生命,根本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或者说,他对谁都不在意,甚至是自己。 ”
无邪低垂着眼眸,手中摩挲的茶杯落入视线,声音低沉 ,带着笃定。
“我想试试,他既然得病,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是释怀不了的,哪怕是一点希望,我也想让他在时间的长河中,让回忆渐行渐远。”
这时不合时宜地传来黑瞎子不着调的声音 。“那……我就把黎簇绑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