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有一层冷汗。
昏迷的这段时间,杭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沈浮一直守在病房里照顾她,眼底一片青黑。
梦里杭楚又梦见了那个宝蓝色西装的男人。
还是在那场宴会上,他彬彬有礼地在和旁人交谈。
只是五官还看不真切,一双眼睛尤为熟悉。
她试探着上前,竟然碰到了他的肩。
真实的触感,令杭楚如触电似得收回手。
男人转身看她,目光深邃。
男人的眼睛很好看,狭长的丹凤眼,眼底流出浓浓柔意。
但杭楚还是只看清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熟悉。
她好像在哪里看过。
男人不会说话一样,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她。
良久,静默……
一阵眩晕,杭楚又掉入了另一个空间。
梦里四处都是古风建设,她置身其中,却又与旁人格格不入。
再往前处看,前方有人驾着几驾摄影机,还有一个身着黑衣的男人蹲在那里拿着对讲机指挥着什么。
杭楚认出来,那是胡白。
“《忘年》第二十三场第3镜第一次,action!”
身着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对上一名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虽蒙着面,却能从一双魅惑的眼睛里看出其容貌不凡。
他们似是有血海深仇,不消片刻便缠斗起来。
一时间,不分上下。
杭楚没有过多关注那对男女缠斗,而是着急去找胡白问个明白。
穿过片场,她到了胡白的面前。
“胡导。”杭楚喊了他一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胡白恍惚之余却激动着,抬眼看向杭楚,“玄烛老师!您来了!”
胡白见来人,激动的心情外露,像是一直在等着她。
“我……”杭楚被他拉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你坐!”胡白道。
“你知道我的本名吗?”杭楚问他。
胡白思索着,“不知道。”
《忘年》是胡白和玄烛的初次合作,双方当时了解不深。
“真的不知道吗?”杭楚继续问他。
胡白被杭楚问得一脸懵,“我真的……不知道啊。”
“好吧。”杭楚终于放弃了。
顿了顿,胡白道:“当初我联系您的时候,是明先生接的电话。”
“明先生?”杭楚顿住脚步。
“明淮?”
“对啊,明先生应该知道。”
病床上的杭楚突然紧蹙眉头。
沈浮看到杭楚的表情,有些着急。
她是不是做噩梦了,看她的表情好痛苦……
他想伸手抚平“川”字的眉头,却发现很困难。
他只能抱住她滚烫的身躯,病床上的女孩的痛苦似乎有所缓解。
一瞬间,杭楚周遭的环境事物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代替那些的,是无尽的黑暗。
突然一阵清风袭来,掺杂着些许松木香的香气……
清风包围着她全身,此刻身处无尽黑暗的她似乎也不那么害怕了。
一瞬间,她想永远闭眼享受这一刻。
看着女孩好转,沈浮才起身回到椅子上。
方陌默默在门外看着,嘴角轻轻弯了一抹弧度。
他是来给沈浮送饭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合眼了。
而唯一能够救赎沈浮的契机,现在也沉睡于无尽地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