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一半边塌了下来,压倒在我窗前,幽幽的,索取无数人的梦。我将手边的安眠药吞了下去,倒在日记本的扉页上。
破碎的故事已经编织不出我的梦境了,我只能服用安眠药让我醒来的时间晚一点,我还不想这么快就放弃这个梦,我遗忘的实在太多,哪怕只能想起一点。我也迫切的想知道,我因什么而遗忘了你,又因什么爱上了你,以及,我忘记的那个人,我究竟在为谁而饰演,专程的打肿脸充胖子般的谎言。我想要知道的很多,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追回。
奇怪的梦境扭曲起来,四周的一切开始出现菌丝一般的裂缝。
周围的同学也开始融化,炸裂,喷出油墨一般的物质,布满了一整间教室。我深吸一口气,窜上了讲台,脚下的油墨也顺着向上爬着。
花静静的,即便那些古怪的液体已经爬上了她的胸口,压抑着使她喘不上气,她也依旧静静的,不理不睬。窗外的天空透着虾子一般的红,有一只蝴蝶悄悄地经过,带着黏浊在风景里的白雾。四周的油墨慢慢向上爬着,浮出漆黑的泡沫,炸出刺耳的尖叫声,洋洋得意的愚弄着飞进来的蝴蝶。
我无数次地被逼迫着,硬生生的看着花被埋没进那永恒的黑中,也无数次的伸出手结果是一同被埋没,因为我无法做到袖手旁观。油墨疯狂的向上涌动着,生出无数只手勒住花的脖子,企图把花拉进去。
我再也忍不住,站起身,尽最大的努力跳了出去。
“怦!”天花板上瞬间生出了无数的藤蔓把我拉住并摔砸向教室的一角,牢牢的将我定在墙壁上,教室的另一方也慢慢地翻转,幻化成一张人的脸,但却朦胧的叫你看不清。
“为什么还要救她,你明明知道的,这么多次了,你救不了”
我拼命地挣扎着,换来的是藤蔓越缩越紧的局面。
你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她啊你?”
话落藤蔓里生出细针一样的尖刺,刺入我的手碗,我痛苦的嚎叫,向后紧紧贴着墙壁,抽搐着,一动不敢动。
“怎么了?为什么不挣扎了?刚才拼了命的想要去保护,现在为什么连反抗都不去做了?她不是你想要守护的吗?”
墙壁中的人脸咧开嘴,嘲讽似的奸笑着,血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滴落,下面油墨幻化成的手,豺犬一样争夺着,靠近我的这一片地方也已经生出了暗红的玄色,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快到时间了。
“你说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救她呢?到底是为什么?”
话音刚落,周围的一切都像潮水一般的涌退,我跌落在地上。
“你没事吧?”
窗外的风徐徐缓缓,有花于春绽放。我眼前闪过苍茫辽阔的星河,卧着花开千朵。一切都如琉璃般的旋转,蝴蝶借了颜色,斑斓着色彩。
也许是日光灯的缘故,女孩的的眼睛亮亮的,校服海天蓝色的,与风而相称,女孩儿温柔的替我擦拭着伤口,温丽而柔美的锁住了风景,没再说什么话。麻雀站在窗前的细枝上,两两三三的叫着。教室里,三三两两议论着,老师走进来了,嚷嚷着把后面的窗户关上,我动身,在黑漆漆的油墨中,把窗子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