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渐渐从日记本上挪开了思绪,家里堆满了生活的垃圾,不过大概我的嗅觉已经习惯了,从两股山峰中升起,能够看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布满地面的狼藉。
花死后的一年里,事情发生的很多,多到令我麻木。但像终于有了一个托辞,足以自暴自弃,扮演电影里的本末,饰演悲伤。我原本没有过的悲伤,刻意的去描写,去修润,去表演,把悲伤贩卖给朋友,把喜怒无常摔砸向家人,把花与我的故事浮夸,卖力的谱写可歌可泣的爱情,发送到网上。
这是我人生接到的第一份表演,而我,则是一名优秀的痴情种,一份完美的悲情。
网友的同情理解,朋友们的包容安慰,家人们的痛苦与折磨。这是一份我最得意的报酬,不过我不能因此而成功的开心,在没人的地方,我封闭了的自己,我每时每刻的尽心表演,一个我不知道是谁的一个陌生的观众。
我会欣喜地流泪而痛苦的大哭,蹲缩在墙角,开心的痛哭着悲伤,我看见我幸福的拥抱着我早已确定忘记的女孩,一次又一次,重复着见面的场景,一次又一次更加的忘记,我总是连自己都能骗过去,骗自己还爱着这个女孩,骗自己爱的多么的刻骨铭心。
为了一个答案,一个我忘记了人的所有,去欺骗祈求黎明死去的黑暗,回忆在清晨的露色,沾满痕迹的瘢痕。
眸子里的血丝凝固,附着。像树旋转盘绕数百年的根茎,分裂,分化,粗壮,生长。有些人明明已经在心里种下了花,明明已经知晓了光明与爱的可贵,明明已经和那个不堪破碎的自己握手言和,
却还是丢不掉那植入骨髓的卑微
这种卑微让他把自己的爱深埋于地下,直至腐烂,消失,最后连他自己都会忘记,他的爱曾深埋在土壤里,
那深埋于地下的爱,开出的令人惊艳,瑰丽,梦幻的花。
我深情的爱着,深情的欺骗着,在爱与不爱间徘徊,在遗忘与回忆间游荡。大概我真的重新爱上了我早已遗忘的姑娘,又或许我从未遗忘。我安心的拥抱每一次相遇时的拥抱,痛苦的遗忘每一次现实里的悲伤。我活在自我表演的世界里,忘记了我表演的目的,是遗忘,还是铭记。
我大概真的爱她,又大概是假的,也许我只是为了自我感动,也许我仅仅只是想爱,只是恰好是她。也许我的表演全是真的,我是真的爱她。
我只能盲目的向前走着,路过茫茫的迷雾,里面嘈杂着无数声音,在这里,我无法用眼睛辨别方向,我只能任由自己的心灵,听取最熟悉,最安心的那一种声音,摸索着,向前走着。
我收拾好屋里的垃圾,回到桌前,每次从梦境里醒来我所能记住得梦的内容也越来越少,日记本上第一页的内容也已经空白了一大片。
我已经没办法补全这个梦境了,之前勉强回忆起的记忆也无法填补起这个梦境的空白,又说者说,存留在我脑海里的记忆和花日记里的的记忆不同了,尽管最后我尝试着用其他储存的方式来记录日记本上消失的内容,但那都是蚍蜉撼树,它们有如梦乡里的泡沫一样,睡乡,易碎。
我逐步走过这不只有黑白色的黑白森林,路过是是非非,追寻我爱你真正的证据,以及我忘记的那人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