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下午用过午膳,珍儿又带着盼雁姑姑和小吉子来到那片桃林里的阳春亭下
走到亭子中央的茶桌上,珍儿说道,“小吉子,把琴放着就行了。”
小吉子把琴放下,珍儿又对盼雁姑姑说道:
“姑姑你们先回去吧,到时辰了再来叫我便是了。”
“是。”
珍儿在亭前观望了一番,赏了赏眼前的小桥流水,又等了等时辰,便开始抚起古筝来,琴声曼妙,如丝竹般悦耳,如彩云般连绵,珍儿的手指白皙纤细,不仅音色绝妙,动作也是优雅沉浸,挑拨抚弄之间,将音乐,景色与美人所结合,一切的一切,是那么自然又超凡脱俗。
珍儿这几日都在这个时间段练琴,因为盼雁姑姑打听到,皇上总会私下会见延禧宫的丽妃,虽然丽妃这两年很少侍寝,但恩宠却是大家都知道,但没人敢摆在明面上说的,虽然此处平时无人走动,琴声也传不到延禧宫,但上次与皇上相遇,珍儿皇上决定试一试。
“好美妙的琴声。”
在珍儿沉浸的弹奏中,身后传来一阵雄浑的男性嗓音。
珍儿立马回头一看,竟果真是皇上,珍儿浑然不知,忙乱地起身走去半跪着行礼道:
“参见皇上。”
见珍儿十分胆怯又谨慎的样子,皇上将珍儿扶起,柔和了些许嗓音说道:
“珍常在弹的,是苏轼的乐曲满庭芳?”
“臣妾见景色如此清丽便自顾自即兴弹了一曲,皇上恕罪。”
“琴法堪比国手,景美乐美人美,珍常在果然如名字般珍贵难得。”
说着皇上正要缓缓将珍儿揽入怀中,珍儿突然不知所措地往后退一步,低着头娇声说道:“这里不合时宜,天色不早了,臣妾先回宫了。”
顾不上古筝,珍儿行完礼便要往桃林走。
“珍儿!”皇上叫住珍儿。
“皇上还有什么事吗?”珍儿听到皇上叫自己的闺名有些娇羞地问道。
皇上收回伸出的手,思索了片刻说道,“下次还来此处赏景可好。”
“嗯。”珍儿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桃林。
皇上坐在凉亭的凳子上,抚了抚古筝,泄了口气,回味着这一次摄人心魂的邂逅。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桃林里的一名男子看着,若是有人仔细看便能看出此人竟是季怀林季太医……
珍儿刚刚回到储秀宫,便听到储秀宫正殿里传来女儿的哭声,此时春花和云栗正在门外打扫问安道:“珍小主吉祥!”
珍儿便问道:“怡妃娘娘那是怎么了。”
“回小主的话,好像是那位久居偏殿不出的夏答应正在殿里哭诉呢。”云栗接话道。
云栗不像春花那样稳重,还只是个不到十八的小姑娘,说话略显卖乖,但珍儿没有计较,此时她在意的事终于开始了。
“你们先去忙吧,我去看看。”
“是。”
珍儿走进正殿,便瞧见一名女子正跪在地上哽咽地哭着祈求座上的怡妃。
“怡妃娘娘求求您救救我爹的性命吧,我求求您了!”
珍儿走近了些,她着装何止能用素简来形容,一声瓷色衣裳洗的有些发白,头上只有一根再普通不过的铜簪别着,全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别说是答应了,即便是个最低贱的宫女也要比她好上不少,好在身上还算干干净净的,还算清秀。
“唉,你父亲自己为官品行不正,我哪里管得着”怡妃正坐在案上无奈地扶着额头
“怡妃娘娘万安。”珍儿上前对怡妃行礼道。
怡妃见了珍儿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对珍儿说道:“珍常在啊,你来的正好,你瞧瞧,这算什么事啊。”
“姐姐,这是出什么事了?”珍儿轻轻将夏答应扶起说道,此时珍儿一眼扫过,这夏答应到底曾出身不俗,虽面上毫无粉黛,但也瞧得出是个清秀的可人儿。
夏答应带着哭腔慢慢站起却也默不作声,怡妃此时说道:“他父亲因贪入狱,本是关押二十年,不知怎的又有人状告说夏氏曾有结党营私的勾当,当地知府直接判处夏氏死罪,择日就斩。”
“什么?”
“求怡妃娘娘救救臣妾,救救我爹吧”说着夏答应又哭了起来。
“姐姐不要着急,怡妃娘娘如此心善,能帮到你的话肯定会帮的。”
“对啊,本宫虽是妃位,但在后宫受制于人,我也自身难保如何帮得到你。”
“那我该怎么办……”
“姐姐,你父亲是哪里人?说不定妹妹可以帮得上忙。”
“豫州商丘。”
“真的吗?那真是太巧了!”
夏答应和怡妃都不可思议地看向珍儿。
“我家住豫州汴京,家父正好是豫州按察使,说不定可以帮到姐姐。”
“真的吗?那太好了!”夏答应流着泪,激动地拉着珍儿说道。
“好了好了,那你们下去说吧,吵的本宫头疼。”怡妃揉了揉太阳穴示意二人退下。
“臣妾告退。”二人行礼走出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