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苓漠像丢了魂一般走在街上,回首望了一眼平康府,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揪住胸口的衣布,不知为何,鼻子酸酸的,耳边嗡鸣。
我这是怎么了?她还没反应过来,一把被慕容泊远拉到一旁,整个身子栽进他的怀里。她抬眼一看,几匹马呼啸而过。
“苓漠,苓漠你没事吧!”慕容泊远低头看着她,眼里埋藏着的爱意终于溢了出来。
他深深地望着,楚苓漠好像被他的眼神吓到了,连忙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没事啊!”说完转身便要走,慕容泊远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很是不解:“苓漠,你到底怎么了?”
楚苓漠看了看被紧握着的手腕,慕容泊远连忙松开了手,她转身面对着他,强装镇定:“我真没事啊!”但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微微发颤,慕容泊远摇了摇头,向前走了两步,弯下腰,盯着她的眼睛。
楚苓漠被看得不舒服,眼珠躲闪,看向一旁,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行了,没事就好。”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口吻,像看一个小妹妹一样。
她转身离开,慕容泊远望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头,原本温柔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犀利冰冷。
你终究还是没能逃过,都怪我,没有早日向你表明我的真心。
夜深了,众人皆已熟睡。
楚苓漠悄悄地打开房门,探出脑袋,待确认无人之后,蹑手蹑脚的溜到屋后的高墙,纵身一跃翻出府邸。
天已入冬,寒风吹的她瑟瑟发抖,她用棉袍裹紧自己的身体,迈着大步走在街上。
还没走了几里路,她头上就直冒着虚汗,胸口发闷,她本以为是自己走的太快,便扶墙歇了歇,却不料再次抬头,竟头晕眼胀,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她使劲眨了眨眼,天旋地转般的眩目瞬间涌了上来,仿佛置身云海深处,双腿如同面条一般瘫软,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她如同一桩朽木这般倒下去。
从拐角处静静地转出一个人,之前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在阴影的笼罩下似白玉的面庞变得越发黑暗凝重,心中莫名涌起了一股怒火与嫉妒。
他走上前,出奇的安静,弯腰抱起已经昏睡过去的楚苓漠,用棉袍给她盖好。
他深沉地望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小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里很是愧疚,但他别无选择,因为他爱她。
次日等到楚苓漠醒来,已是辰时,宁阳城的大军早已启程,只留下一小队人马善后和原本守关的将帅士卒。
“什么?已是辰时?!”
“是啊,小姐也赶紧收拾收拾,我们也要走了。”阿泠说着把楚苓漠扶到梳妆镜前,用木梳仔仔细细地梳了起来,最后束了一个高马尾,并用一根银簪固定住。
阿泠刚想帮楚苓漠更衣,只见她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了衣服,披上了棉袍。
刚踏出门,便撞见了刘晏慕容泊远二人前来,虽已立冬,二人却如沐春风,应是要归家时的喜悦罢了。
“苓漠,楚将军。”两人连忙打招呼,可楚苓漠连理都没理,侧身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
“苓漠,你去哪?”
“楚将军,我们何时启程!”
二人喊道,追出了府外。
“刘晏,泊远你们带夜影军先走,众将士离家多日定盼早些归家,我随后就到。”说着翻身上马,慕容泊远刚想上前阻拦就被刘晏一把拉住。
一声长嘶,尘土飞扬,不久便消失在二人的视线里。
“好了,赶紧走吧!”刘晏说着拉了拉他的衣袖,“哦,对了,阿泠还在府中,我去帮她一下,你先走昂。”
他说完,立马折回府内,恨不得立刻马上飞到阿泠身边。
慕容泊远无奈地笑了笑,心头一颤,眼底尽是失落。
你还是爱上了他,对吗?
无论我做什么,千方百计地阻挠你去看他,却都是徒劳……
他拂袖而去。
平康府已经被般的干干净净,就如同无人来过一般,安静孤独,她站在院中,可还是完了一步。
“楚将军,所来何事?”
她回身一看,于斌走上前毕恭毕敬地行礼,她很不知所措,按理来说,她并不应该出现于此。
“楚将军,三皇子已经离开,此次前来,又是为了谁?”
楚苓漠勉强一笑,开口道:“并非为了谁,只不过有些怀念,我们并肩作战已有数月,突然一别,就是不知今后还能否相见。”两人边聊边向府外走去。
“是啊,将军此次前来援助,宁阳城已是感激不尽,将军单枪匹马胜众敌,于某甚是佩服,只可惜君之国与我城向来关系欠妥,恐日后再无机会向将军请教了。”
“不然,万事未定又从何得知不可能呢?”
“报!”有士兵来报。
“讲。”
“据刘晏将军所述,夜影军皆已出关,还请将军速往。”
“楚将军我送您。”楚苓漠事先推辞,却实在拗不过于斌,便应下了。
关外。
“于侍卫,不必远送。”楚苓漠勒住了缰绳,寒风吹动她的发丝,人与马立于关前,构成了一幅壮美的画。
“楚将军,那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于斌在此也替三皇子向将军告别。”
于斌跳下了马,拱了拱手,躬身施礼。
“后会有期。”楚苓漠在马背上连忙回应道。
她掉转马头,脚蹬马鞍,缰绳一甩,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