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子啊!
我苦着脸看着行在前面的晓星尘,心里愈发狂躁。
我就不应该实话实说!
“呐,书道,怎么办啊?”我在心里嘀咕道。
“说你傻你还真傻,答应都答应了,就这样吧。”书道很无奈,同时还不忘贬我,道,“别和我说话了,小心露馅。”
“。。。”
我承认这是很主观的原因,但是我就是不喜欢道士。
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就更加不耐了。
整个脑子因为薛洋乱糟糟的,根本没有精力去编一个现成的理由,但当把实话与晓星尘说了后,他竟提出要一同前往的要求。
好吧我是和你心中的恶霸唐烊走得很近,我还喜欢他,你对我抱有偏见,害怕我对你的好朋友宋岚不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是不会看人脸色的吗?!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去找宋岚啊!你就不能偷偷尾随吗?那个样子更容易抓住我的把柄啊!
我又拉了拉巧克力的缰绳,烦躁的扒拉着头发。
罢罢罢,且让他跟着好了,就让你亲眼看看本姑娘有没有害人之心!
和晓星尘一路确实是省了不少麻烦,就比如现在,帮人简单的打了个怪,就省下了住客栈的银子。
其实天色还不算晚,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也就只好住下了,毕竟我是勤俭节约的好宝宝~(≧▽≦)
草草地吃了几口饭又收拾了下东西,我就开始坐在桌子前面发呆。
窗户是开着的,刚好能看见院子里不知名的树,树上的叶子微微泛黄。
“没想到这么快就立秋了。”我伸了个懒腰,捏了捏眉心,自言自语道,“天气都凉了些——不知道,洋洋怎么样了……”
难得清闲下来,我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来整理一下思路。
拿了桌子右上方的纸笔,我开始回想剧情——
“我看看啊……”
我提笔在白纸上写下几个关键字,继而转了笔头,拖起下巴思考起来:
洋洋刚刚屠了常氏,又被晓星尘抓捕,原著中是在牢狱中呆了一段时间了,然后金光瑶就把他弄出来了,之后才会去屠道观挖宋岚眼睛,但是现在洋洋并没有被抓住……
“书道,之前的一切,说明剧情是可以被改动的,那么,不被我干预的剧情有又会怎么样?”
洋洋屠白雪观挖宋岚眼睛的事还没发生,自然是干预不了的剧情,若是仍会发生,那就只能是到达现场,见机行事了。
“不变。”
果然……
我不禁扶额。
“我再看看……”
洋洋此时是自由之身,也就是说——他想干啥就能干啥……
这么看来,这一次也很有可能像上次常萍提前送命那样剧情被改?
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不禁打了个寒战。
的确有风险,而且还不小。
不行,明天得加快点速度了。
不对,还有点事情……
我用手蹭了蹭鼻子,想道:
虽然现在晓星尘并不急着去抓捕洋洋了,但是,仙家百门一定或多或少都会知道晓,要知道,当时蓝曦臣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可是把洋洋在外的化名“唐烊”都说出来了!
晓星尘现在暂时不会对他不利,可这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啊!
而且,我记得,那个幕后导演聂怀桑的大哥——对,就是赤峰尊!他要求过金光瑶处理掉薛洋,但是他现在还没有死!
“苌焱,剧情是可以改动的。”
脑中突然出现这样一句话,我一惊,“嚯”地一声站起身,立马就要去问晓星尘有没有把唐烊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件事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众仙家以暂时洗清他的嫌疑。
“你干什么?”
书道冷不防地问。
“去问晓星尘一些事情。”
我说着,双手已经触到了门板。
“天已经黑了。”
书道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
“所以呢?这和……”我停下脚步,奇怪地反问,然后突然想起在云深不知处蓝忘机晚上来找我,死活不肯进屋的事情。
好吧,是我没头脑了。
天色已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是我主动去找的人。
“噢,这该死的古代的不成文的矜持的规矩!”
无可奈何,我只好又坐回桌前。
“你在担心什么?剧情可改只是针对有你掺和的那部分。”
“太笼统了,”我爬在桌上,有气无力道,“什么算是有我掺和的部份呢?要是有蝴蝶效应呢?我连我掺和了什么都不知道啊……”
所以不管一切,只要是有潜在危险的,都必须从根源上除掉。
看着窗外有树叶在沙沙作响,夜风清凉,倒是让人顿减几分烦躁。
啧,又来了。
我有意无意地拿起笔开始糟蹋另一张白纸,心底苦涩。
那天的记忆如烙在了心上般,混乱不堪,令人心痛难耐,同时刻骨铭心。
“你回来三番五次地救他,为他改命,本就是变数!”书道严厉非常,语气生硬道,“但是原著里的一切他还是要经历的,你阻止了晓星尘伤害他,若是你也不完成这件事,那么便会有其他的人来,到时候,你觉得薛洋还会这样好运吗?”
……书道说服我的话,像是仍在耳畔响起,我抬眼,想要看到一如那日的身影,却被入目的树木挡住了视线。
“唉……你回来三番五次地救他,最终还是要亲手伤他。”我喃喃自语道,“所以,这算什么?”
你回来是让他的伤痛更深更重吗?
我无意识地松了手,毛笔发出一声轻响,滚回桌面。
我顺着声音垂眸看去,双目微微睁大 。
满满一页纸,竟都是一个字。
洋。
“呵。”我轻笑一声,不知心中到底是苦涩还是其他,抬手捂眼,喃喃道,“我怕是……魇着了。”
提笔又在细碎的空白处又加了几个“洋”字,我才稍稍满意,语中带笑,道:
“以他为心魇,倒也不错。”
“爱情还真是魔药。”
“……还是官方吐槽最为致命。”我挑起眉毛,回了一句。
“书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或者说,这个世界的底线是什么?”我突然严肃道。
静默了一会儿,书道出了声:
“苌焱,你听好了。剧情是可以改变的,但也仅限于此。对于你来说,这一切都是现在进行时,可同样这一切也早已有了定数,各人有各人应当承受的东西,就好比薛洋必须经历蜕变一般——这已经是我最大的退步了。”
“所以说,虽然我可以改变剧情,可一个人原本应该经历的,也还会让他经历?”我思忖着问道。
“对,只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但最终一个人的性情——也就是所谓的人设,还是会照旧。”
就好比,我阻止了洋洋童年的悲哀,现在,又要亲手伤害他一般。
只是,换了个形式……
“但是,只要一个人的人设不偏离原著,那么他所做的事情,就算是与原著不符,也不会有事喽?”
我极力从书道短短一席话中找出可以借题发挥的点儿。
“不错。”
我没有应声,只缓缓点了点头,开始思考怎么利用这一规则。
可只要一回想从前,我的脑子里就不受控制地蹦出那日的情形:
“你回来三番五次地救他……”
“你回来三番五次地救他……”
“你回来三番五次地救他……”
我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心里隐隐有要发现什么的预感。
等等!
你回来……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回来?我是从现代穿过来啊,要说也应该是“你来”,为什么说是“回来”?
“……为什么?”
我冷静地发问。
书道比我更冷静:
“因为是不应知道之事,相信我,这和你现在拯救薛洋没有关系。”
……
静了一会儿,我才状似感叹道:
“书道啊,其实在以前,尤其是经过那件事后,我一直认为你只是一味地去履行自己的职责,没想到,你还是有点人性的。”
——话语中虽隐隐有些奉承的意味,但也算是我的真心话了。
“讨好我也没用,苌焱,别得寸进尺。”然而书道仍是十分不给面子,直截了当道,“不过平心而论,你这话,真是夸人用的?”
“反正你也不是人。”我悄悄翻了个白眼,心中有些小不爽,“不就是……”
辩驳还未出口,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未出口的话语。
“常姑娘,你还未休息吗?”
是晓星尘。
或者我该说——又是晓星尘!为什么又是他啊!他很闲吗?!本姑娘有很重要的事情啊,错过你给赔吗?!
“刚刚不是还说——夜半三更,孤男寡女,有失体统吗?他怎么又主动来了?”
“傻……你保薛洋的那套说辞,太过牵强,人家晓星尘可是下了功夫去调查的,要不是有蓝曦臣给的信物,薛洋恐怕现在已经锒铛入狱了。而你——”
“而我可以拿了蓝家信物去救薛洋,又称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一定都与薛洋关系匪浅,但在这时候,我却并没有和刚刚保下来的薛洋在一处,反而是要去寻宋岚,明显有问题……呵!”我冷笑一声,截了书道的话,有些咬牙切齿,道,“现下,夜已深,而我却仍未就寝,指不定在谋划些什么阴险诡计呢!”
真是一团糟,一团糟……
一团糟!!!
本来就抑郁的心情这下更是烦燥得像燃着了一般,我猛地一挥手,将一道灵力打出,门栓“哐当”一声坠了地,我正了正衣领,稳坐如山,扬声道:
“门锁已下,道长自便吧!”
礼仪什么的,抱歉我还真是没有心思做了。
我,真的是没有多余的精力来应付你了啊……
晓星尘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