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安静地高悬在夜空，投下一片飘渺梦幻的银色。我坐在和朴智旻第一次见面的那道栏杆上，望着远方出神。
他坐在这里一次次许愿，一次次落空…
一定很难受啊。
鼻尖酸酸的，我看向坐在身侧的朴智旻。
宴华岁“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朴智旻摇摇头，赌气地反驳道。
朴智旻“我没有等很久。一开始是想着你的，后来太孤单太寂寞了，无望的等待也很痛苦，在某一天，这种痛苦盖过了期待，出于自卫，我就把你忘了。”
朴智旻“记不得你也挺好的。”
朴智旻“浑身舒畅，自由自在。”
记起以前的事情之后，朴智旻的性情也有些改变了。这样的话，在之前，他不会说。
就像别别扭扭的小孩子，口是心非地在表达着要你过来哄他的意思。
眼角微微湿润，我主动地抱着他的手臂。
宴华岁“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宴华岁“你惩罚我吧，怎么样都行。”
宴华岁“只要你肯原谅我。”
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朴智旻终于愿意施舍一点点目光给我。
在月光下，一抹诡谲的红光闪过他黝黑的眸底，转瞬即逝，我抓不住，也不敢确认。
朴智旻“惩罚有什么用呢？”
朴智旻用眼角余光斜视着我，幽幽地叹气。
朴智旻“你还是不会长记性，依旧会骗我…我也是真的没出息。好像只要你回来，漫长的等待也不值一提了，所以你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我，对不对？”
宴华岁“我没有放弃你，从来没有。”
我抱紧了朴智旻的手臂，看着他低垂的眼睑，听着他无可奈何的语气，着急地解释。
宴华岁“我一度以为那只是梦，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通过什么途径，才会出现在你的过往里，对你的现在造成了影响。”
宴华岁“我也想在那个时候陪着你。”
宴华岁“哪怕有一瞬间，能让你觉得不那么痛苦，那么孤单，我就很满足了。”
说着说着，我想起他曾遭遇的一切，心头传来阵痛，忍不住泪眼婆娑。
朴智旻“我们不提以前，只提现在。”
本来强迫自己硬下心肠，不想轻易原谅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想要得到更多的补偿。
可低头看到她睫毛还挂着泪珠的可怜模样，就重蹈覆辙，举手投降了。
冰冷的指腹滑过我的眼尾。
朴智旻“从现在开始，履行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陪着我吧。”
朴智旻“别跟我玩消失，别让我又回到从前的孤立无援、茕茕孑立，别又要我等你。”
朴智旻“…可以吗？”
朴智旻问的那么小心翼翼，怯弱又不安。
明明我才是对不起他的那个人。
我应该要不假思索地答应他。给他信心，给他安全感，不用这样患得患失，像紧紧攥着大人衣角生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可我…怎么能又对他撒谎呢。
…我对注定的离别心知肚明，却要欺骗这个满心满眼只有我的男孩子，给他一个根本无法兑现的承诺吗？
朴智旻“…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久久没有等到我的回应，朴智旻的眼眸黯淡下来，苦笑着收回了轻抚着我脸颊的手。
朴智旻“我现在…是一只阿飘，什么都给不了你，长期待在你身边，还会伤害你的身体。”
朴智旻“我见不得光，也无法和你像正常情侣一样走在大街上，一起看电影，一起约会。”
朴智旻“带不出去见人。”
曾经他用来逗弄宴华岁的话一语成谶。
只是现如今，带不出去见人的是他。
可他那时候也想过…就算宴华岁是阿飘，就算两个人隔着生与死…
他也有认真的想过和她的未来。
并且那么坚定地认为，那不是阻碍。
为什么如今换了角色…她却做不到呢？
长长的眼睫颓然地低垂，月色在他眼底投下一片小小的扇形阴影，也完美地遮掩他无光的眼眸里一闪而过的鲜艳红色。
宴华岁“不过分。”
朴智旻太犯规了。
我没办法狠下心说实话。
我压下自心底上涌的难过与不舍，抬手捧着朴智旻瓷白色的脸。
宴华岁“我说过，你想要什么都不过分，我自然…也是你的。”
宴华岁“我会陪着你的。”
在离别来临之前，为他编织一个美好的谎言。我不知道，这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他以为他等到我了。
可我无法在此停留，终究会再次离开。
…我怎么忍心让他又一个人陷入无望的等待里呢。
朴智旻“我能信你吗？”
轻柔冰冷的亲吻落在我的脖颈间。我想起那个处在弥留之际的小少年，用他并不算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搂着我，在充满血腥味，昏暗的地下室，在我脖子处留下一个干净得没有欲念，像雪一样冰冷又纯粹干净的吻。
好像不仅仅是吻…
更像是一把无形的枷锁。
把我和他捆绑起来，谁都无法挣脱。
我回抱着朴智旻，闭上眼，沉进自己亲手描绘的谎言梦境里。
宴华岁“…我当然不会骗你。”
宴华岁“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舍得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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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你可以…清除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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