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醒来后都是挤在车里面里。欧趴潼恩焰王三人爬起来后,缓了足足好一会儿才止住饥饿带来的头晕眼花,转头一看。
“大家快醒醒,下雨了,幻境又变了。”
谜亚星睁开眼看向说话的焰王发愁地看着窗外,“你们看,这路都看不清了。”
谜亚星往窗户外看去,茂密的森林在白色雨雾中朦胧不清,显出一片黑压压的色泽。窗户上的雨滴拉出一道道长痕,滴答滴答的雨水,稠黏得令人不适。
这一辆面包车,正被大雨逼停在密林中的道路上。
驾驶座上一个人都没有,但是车还在不停往前开着。
“这是怎么回事?”
“磷火……”
艾瑞克朝焰王看去,“焰王等一下,看看海地司想把我们带去那里,”
焰王语气有些不耐,“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这么大的白雾,几乎笼罩住了一切事物。
“大家能使用魔法吗?”
“无心术———”
“磷火幽冥————”
“迅光迫击————”
“幻眼激光———-”
欧趴使用了治愈魔法,“能。”
“那就不要太担心了 先进去看看。“
车停了,这路人迹稀少,还是泥路,想必把车停在这里,也不会挡到别人的路。他们的轮胎已经陷入了泥地里,估计等雨停了想把车推出来,还得废一点力。
“车里还有海地司帮我们准备的伞,我们下去走走看看。”
刚下车门,寒风夹着碎雨就扑了上来。谜亚星打了个冷颤,回车拿上自己的外套,“焰王打个火,太冷了大家别感冒了。”
“哦!”
一行人打着伞顶着风雨匆匆往村落赶去,越走,路上的泥土越是稠黏,一鞋下去,便会带起一溜泥点子。
他们足足走了二公里的路,平时最多走上三十分钟就够了,但因为雨雾和泥水,四个人硬是走了一个小时,才在迷蒙白雾中看到一个村落的影子。
村头前有一条河流,水流湍急。一条陈旧的木质桥梁架在河上,谜亚星踩上去时,差点脚底一滑,他连忙扶住扶手,低头一看,原来是桥上长了一些稀稀拉拉的青苔。
艾瑞克提醒道,“谜亚星小心,大家也要小心可能是之前那个村落。”
焰王大声道:“艾瑞克,我们知道了!”
扶手处的木头被雨水泡得发软,用手一捏,好像稍微用力便能捏下一个指印,谜亚星猜,这个地方近月来应该雨水没有断过,不然这木头也不会被泡得快要烂了。
他小心地走下桥,鞋子在这时已经湿透了,不止是鞋子,还有雨伞遮不住的裤子和背部,衣料都紧紧黏在了身上。
四个人跟他一样狼狈,谜亚星观察着村落口,桥边不远处,有一块石头高高的竖着,模样宛如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翁,上面刻着三个粗糙的大字:无名村。
潼恩惊叹着道:“你们看,这个石头是自然形成的吗?”
潼恩把这场雨当成了一场放松心情的游戏,闻言都跑到了石头边上。谜亚星见多识广,围着石头转了两圈就道:“看上去是自然形成的,我没看到人工雕琢的痕迹。”
他们缓缓往村内走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自从经过那道老翁石之后,白雾好像少了一些,雨水还在下着,但可视度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
村口静悄悄的,没有见到人的影子。
谜亚星扶了扶眼镜,艾瑞克拉了拉他的衣袖,“谜亚星。左拐那条路上好像有人。”
谜亚星,“走,我们去瞧瞧。”
小村落一般排列得都会很整齐,一条道路四通八达,让人一眼就能纳入眼底。但这个叫无名村的村子却不是这样,左拐的道路曲折不平,大大小小的房屋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不像是一个村落,倒像是一个迷宫。
左转走到尽头,喧闹声逐渐大了起来。男人的对话声、女人的哭泣声混杂在一起,好像有几十上百人都围在这里一样,谁都在说话,但一句话也听不清。
几人走出去一看,不远处,村民们人挨着人,各个愁眉苦脸,小声和身边人说着话。村民中的不少人戴着白头巾披着白麻布,一个棺材放在人群正中处,还有两方人正围着棺材在争吵着什么。
欧趴小声道:“他们好像正在下葬。”
人群外围的一个村民低声道:“赶紧烧了得了,哭啥哭啊,不瘆得慌吗……”
“嘘,”另一个人连忙呵斥,“你闭嘴吧你。”
他们一转脸,就看见了站在巷口的艾瑞克五个人,两个人顿时一愣。
艾瑞克连忙礼貌上前,“你们好,”他把被雨困在路上的事说了一遍,“请问这村子里的村长在哪?我们想借个地方休息一晚上。”
两个村民还在直勾勾看着他们,从艾瑞克看到落在最后的潼恩,潼恩有些害怕,躲在了四人身后。
两个村民打量完了,道:“村长就在前面,我带着你们去找村长。”
其中一个人拉着艾瑞克就往前走,热情地道:“车停在哪了?唉,我们这地方就是这两个月下雨多,田里都被淹成河了。你们放心,咱们这地方空屋子多,肯定有你们住的地方,咱们无名村的村民都热情好客。”
四个人紧紧跟着艾瑞克,走在前头开路的村民大声嚷嚷着:“都让让路让让路,有外乡人来了,要找村长!”
一路上,穿着丧服的人和不穿丧服的人听到吆喝后都给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几十双眼睛盯在他们四个人的身上,焰王不由心中发毛,侧头跟欧趴吐槽道:“这也太热情了。”
无论他朝谁看去,村民都会朝他咧开一个笑。
其他时候笑就罢了,但这会棺材就摆在里面,有的人披着白麻布还朝他笑,焰王都觉得渗人。
那人一副平平无奇的样子,“农村人确实好客,大家一个村里的人都熟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要是有外乡人来,大家都好奇。”
焰王心大想了想,“也是。”
村民大哥直接把他们带到了棺材周围,冲着拄着拐杖板着脸的一个独臂老人道:“村长,有外乡人想来我们村借宿。”
刚刚在争吵的两方人,一方就是以村长为首的几个老态龙钟的老人,另一方则是三个一身白色丧服的家人,三个人跪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青雨之中,已经不分眼泪和雨水。
其中一个中年女人喃喃重复道:“不能把我儿子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