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小龙女道：“玉儿，我真是不好。”

　　润玉忙道：“不，你一直都好，不然，你也不会违背门规，收留我和杨过了。”

　　小龙女摇头道：“我以前对你们很凶，起初要赶你们出去，幸亏孙婆婆留住了你们。要是我不赶走你们，孙婆婆也不会死啊！”

　　说到这里，眼泪不禁夺眶而出。她自五岁开始练功，就不再流泪，这时重又哭泣，心神大震，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似觉功劲内力正在离身而去。

　　“龙儿，个人有个人的命数。或许，这就是孙婆婆的命。”

　　说着，润玉握住小龙女的手。不过片刻，润玉便察觉小龙女功力正在散去。

　　“龙儿，你怎么了？”

　　刚说出口，他便想到小龙女修的是断情绝爱的功夫，此时她已经心动，功力自然散去。

　　就在这当口，忽然轧轧声响，石门推开，李莫愁与洪凌波走了进来。

　　原来李莫愁心想断龙石已下，左右是个死，也不如把话与小龙女说开。

　　看见两人进来，润玉默默把小龙女揽在怀里。

　　李莫愁道：“你避开，我有话跟师妹说。”

　　润玉已与小龙女互诉衷情，抱着小龙女不肯离开，道：“你说便是。”

　　李莫愁瞪眼向他望了一阵，叹道：“似你这般男子，当真是天下少有。”

　　小龙女忽地站起，问道：“师姊，你说他怎么啦，好还是不好？”

　　李莫愁道：“师妹，你从未下过山，不知世上人心险恶，似他这等情深义重之人，普天下再难找出第二个来。”

　　她在情场中伤透了心，悲愤之余，不免过甚其辞，把普天下所有真情的男子都抹杀了。

　　小龙女极是喜慰，低声道：“那么，有他陪着我一起死，也自不枉了这一生。”

　　李莫愁道：“师妹，他到底是你甚么人？你已嫁了他么？”

　　小龙女难得有些低落：“我并没有嫁给他。”

　　润玉打断她的话，“我定是要娶龙儿的，她一生一世都是我的妻。”

　　李莫愁大是奇怪，摇头道：“师妹，我瞧瞧你的手臂。”

　　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小龙女的手，右手捋起她衣袖，但见雪白的肌肤上殷红一点，正是师父所点的守宫砂。

　　李莫愁暗暗钦佩：“这二人在古墓中耳鬓厮磨，居然能守之以礼，她仍是个冰清玉洁的处女。”

　　当下卷起自己衣袖，一点守宫砂也是娇艳欲滴，两条白臂傍在一起，煞是动人，不过自己是无可奈何才守身完贞，师妹却是有人心甘情愿的为她而死，幸与不幸，大相迳庭，想到此处，不禁长长叹了

，放开了小龙女的手。

　　小龙女道：“你有甚么话要跟我说？”

　　李莫愁此时已然想通，说道：“师妹，我是来向你陪不是啦。”

　　小龙女大出意外，她素知这位师姊心高气傲，决不肯向人低头，如今这般姿态，已是难得：“你不该是向我道歉，你该向师父道歉。”

李莫愁低声道，“我确实应该向师父道歉，当年的被陆展元欺骗，一心只想报仇……”

她话音一转，道：“师妹，你听我说，我们做女子的，一生最有福气之事，乃是有一个真心的郎君。古人有言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做姊姊的命苦，那是不用说了。这少年待你这么好，你实是甚么都不欠缺的了。”

　　小龙女微微一笑，道：“我确是很开心啊。他永远不会对我负心的，我知道。”

　　润玉握住小龙女的手道，“润玉不是那等三心二意之人，也不屑做那样的事。龙儿，我定不负你。”

　　李莫愁心中一酸，接着道：“那你该当下山去好好快活一番才是啊。花花世界，你二人双宿双飞，赏心乐事，当真无穷无尽。”

小龙女抬走头来，出了一会神，轻轻道：“是啊，可惜现下已经迟了。”

李莫愁道：“是啊，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