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孙府的大公子孙文不在,此时应该和那帮京城子弟混在一处,三日能有一日安然待在府中,算是奇迹了。孙严夫妇对于女儿今日独自归来,本就喜忧参半,因那新婿自成婚以来至今尚未登门,心中不快。哪成想,今日,这女儿一回来就说要与那荣秉承合离。一时间,夫妇俩如遭平地惊雷!
“胡闹,速速收了那念想,合离?亏你想得出!自古女子不侍二夫,《烈女传》白读了?想我光禄大夫之女被夫家退回,奇耻之辱!”
孙严恼羞成怒指责贞儿,孙夫人也叹道:“可不是,虽说合离不至于被休那般辱没名声,可女儿家的名节经不得半点儿污渍呀,稍有差池,人言可畏呀!”
一时间,贞儿百感交集,面对父母的斥责劝慰,仿佛这一切都是她的不是,一时委屈也罢、愤懑也罢皆从中来,“父亲母亲,当日荣秉承曾来府中退婚,为何对女儿只字不提?既是退婚,又为何又将女儿嫁于他?”
孙严夫妇不语,对此,他们是心中有愧的,如此隐瞒女儿,心中一直也惴惴不安,总觉不妥。如今瞧瞧,哎!
贞儿又道:“非是女儿责怪二老,实是那荣秉承之心不在女儿之身,纵是女儿不顾矜持,投怀以抱、温柔相加,亦不能让他回心,反说只做挂名夫妻。事关女儿终身幸福,女儿何错之有?还望父亲母亲助一臂之力,唯有合离!”
大唐律文有曰:若 夫妻不相安谐而合离者不坐。可见合离者早已大有人在。可绕是如此,孙严仍无法接受,兹事体大,于是郑重说道:“回去好生服侍你的夫君,滴水尚能穿石,岂会终生挂名?”
贞儿见父亲根本不为所动,哭道:“可那穿石之日未知如遥遥无期,女儿日后在荣府虽生犹死,父亲难道愿意看到女儿此生郁郁而终?”
孙夫人正欲劝解,哪知孙严却怒了:“分明是你愚钝,一个女子却连夫君都取悦不了,还好意思厚着脸皮回母家哭诉?此事作罢,今日速速回去,自你成亲之日,你便生是荣家人,死是荣家鬼。如泼之水早已不是孙家之人。哼!”
又是一甩袍袖,弃她母女于厅中愤然离去。
贞儿傻了,跪坐于地上怔怔不知所以。孙夫人长叹一声,扶起女儿,说道:“你父亲一生最重名利,官场如行独木,小心翼翼首尾相顾,他一时又怎会同意你合离呢?不如你且先回去,容我慢慢劝慰,此刻也急不得,听娘一句,啊!”
想想也是,父亲最重名节,哪堪忍受合离带来的种种呢?光那悠悠之口就已不堪重负。无奈,只能听从母亲的话,暂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