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府花厅,孙严默不作声,今日本是新婿和女儿回门的头日,一早便由夫人吩咐厨房准备丰盛宴席,款待之心不言自明。可是,看看如今这般模样,他脸色不悦的负手而立!
贞儿低头不语,孙夫人见此说道:“兴许姑爷是真的忙的抽不开身,想那太子府何等地方,岂由人自由来去?”
孙夫人这般打圆场,贞儿和孙严又岂会不知?偏偏那孙文不知死活的说道:“哼,我说什么来着,那荣秉承有何了不得?比起我们京城子弟又能高看到哪儿去?我们纵然被人所不屑,可他在太子府就干净了?外面谁不传太子府内乌烟瘴气,那些皇子太子的幕僚,一个个都搜肠刮肚的献策,让他们的主子如何争相讨好当今天子,你们以为你们的好女婿在干什么正经营生?”
孙夫人白了儿子一眼,刚要阻止,却听他又说:“且不说他们这些幕僚在朝政背后推波助澜,就太子而言,他得他父皇万般宠爱,做尽出格之事,谁不知他和那伶官不清不楚?你们可知那伶官虽为男子,却长得比女子还要美艳三分?他……”“住口,太子的事也是你能妄加揣测并在此胡言乱语的?孽子,你如此口没遮拦,小心惹来祸端!”孙严暴怒的打断儿子的话训斥道。
孙文被训,虽心有不甘,也只能小声嘀咕:“本来就是啊,太子府的事,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我就不信父亲大人不知?”:“滚”孙文吓得连忙退下
贞儿不明所以,可如今这般又不敢问。只听父亲说:“这一个一个都不让人省心,”转过身强压怒气,对贞儿说:“既然如此,用过饭早些回去吧,如今你已是荣家的媳妇,比不得往日了。”
又对孙夫人说:“你也要好生交待女儿,如何为人妇,若连自己的夫君都不懂如何取悦,如何服侍,叫旁人听去,岂不笑掉大牙?你这母亲是如何做的?”
孙夫人刚要辩解,孙严却转身已离去,不留机会与她,她气愤的说道:“女儿今日独自归来,必有委屈,你非但不好言相劝,体贴一二,反而怪我没教导她如何取悦自己的夫君?我要问问,你又如何做父亲的?”
可是不知孙严有没有听到她的抱怨,只好无奈的叹口气。
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儿女有一丝纰漏,他都要迁怒于她,她也已习惯了。
精心准备的宴席,孙府所有人都无心享用,皆草草吃罢。孙夫人叫女儿去房中说话,来到房中坐下,孙夫人柔声问起洞房之事,贞儿低头不语,孙夫人见状笑道:“按理说,女儿的闺房之乐,做母亲的不便问,可是今日回门,你却一人归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莫不是洞房出了茬子?不然你们小两口新婚燕尔,又怎会这般让你难堪,亦让我们难堪?”
贞儿面对母亲的询问,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呀,自己又何尝知道究竟是哪儿出了茬子,想想觉得憋屈,自己就一点儿都不讨男人欢心吗?那个荣秉承接连两晚都弃她而去,换句话说,她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母亲仍然默默无语的看着她,母女连心呀,贞儿所有的委屈、不解都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了,如儿时一般扑入母亲怀中无声抽泣。孙夫人轻轻拍打她后背以示安慰,最后在她的一步步追问下,贞儿才道出荣秉承成亲已三日,却未曾与她行周公之礼,且直接躲进了太子府。孙夫人像是早有预料般轻叹,成亲前,那荣秉承亲自来府中退婚,而后,司空夫妇又前来赔礼并择下婚期,她当时就觉得不妥,如今看来,这是真的不妥呀!
母女俩在房中谈了许久,转瞬黄昏时分,贞儿依照父亲之言得回荣府。临行前孙夫人对她说:“只要女儿对那荣公子温柔体贴,细心服侍,至于男女之事也不妨主动些,这些都做到,他荣公子就是块石头,也该被你捂热了。女儿切记,也莫害羞,既已成婚,闺房之中哪管他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只要夫妻一心就好。”
贞儿脸羞的通红,告别母亲,和小今转身上了马车往荣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