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那天在寺院门口,我半开玩笑提出包养他。
这话题明明是他先提出来的,可到了我这里,一提,他就不乐意了。
死瞪了我许久,最后咬着牙冰着脸,转身就走了。
我没多想,心想到这了,他该知道我就还是这德行,没个真心的样,他寒了心也就不再纠结过去那一段。
他今天会来,我确实没想到。
谢放见我和程息梧连个招呼都没打,估摸也察觉出了什么。
“隋枝,不好意思哈,程哥刚好在这附近,我便自作主张喊他过来一起聚聚。”
他嘴里这么说着,我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一抹促狭的意味。
行,明显就是想看热闹,故意的。
我挺随意地笑了笑:“都是朋友,说这些干什么,继续。”
大家伙都心知肚明,默契的忽略掉我和程息梧的不愉快,继续玩起游戏。
程息梧刚来,酒没喝多少,倒也入乡随俗般参与了进来。
游戏一轮一轮进行下来,众人一开始还玩得挺含蓄,到后面尺度便越发大了起来。
幸运的是,我今晚运气颇好,一次没输过。
不过,程息梧显然没那么好运,瓶口对准他时,众人的目光突然激动了起来。
转瓶子的是陆映,她问:“程哥,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程息梧神色寡淡,“随意。”
他把选择权交给转瓶子的人,一旁的谢放坏坏地冲陆映扬眉,“玩个大点的。”
“大点的?”陆映往众人脸上逡巡一番,无一例外的看到了大家眼中燃烧的八卦火苗。
“哦,懂了。”
她会意一笑,看向程息梧,“程哥,你想和隋枝睡觉吗?”
“噗”我被呛到,连忙用手去捂住喷出的酒。
谢放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边给我递纸巾一边开荤腔,“还没开始就兴奋了?”
我呛得眼眶都红了,眸子狠狠剜他。
“游戏而已嘛,再说了,你刚才都承认自己想睡他了不是吗?”
我可真谢谢你嘞。
人嘛,有一个损友是正常的,但有一群,那就是灾难。
譬如现在,在陆映抛出这个爆炸的问题后,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目不转睛盯着程息梧。
处在风暴中心的人,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半撩眼皮慵懒出声。
“你们可以走了吗?”
所有人:“???”
谢放大喊:“程哥,你别玩不起——”
“我现在就想和她睡觉。”
10
人群在哄堂大笑中散去。
谢放临走时,还贱兮兮地来了一句:“程哥,枪就是得多用练,你越不练,就越不中用,加油!”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尴尬要命。
“砰”一声,程息梧直接就把门摔上了。
站在门外的谢放脸应该是磕在门板上了,疼得在外头鬼哭狼嚎。
很快就被谁给拽走,没了声音。
我刻意忽略掉程息梧的存在,转头看向一片狼藉的客厅,无奈地叹了声。
得,做卫生都能要了我半条命。
程息梧低沉的声音冷不丁响起,“从哪里开始?”
我一愣,脑子有点不好使地问:“开始什么?”
玄关处的灯光不太明朗,程息梧的面容沉在微光里,狭长眼眸氤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不是要包养我?”
嗯,这话我说过。
“然后呢?”我额头上写满问号。
程息梧突然迈开长腿,一步步靠近,“满足雇主的要求,是我的本分,请问,服务从哪里开始?”
说话间,他修长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衣的纽扣。
我傻眼地男人近在迟尺的裸露结实胸肌,耳垂瞬间便烧了起来。
别说,身材还挺有料。
“你说话就说话,别脱衣服啊。”我赶忙出声阻止,这纯纯就是怕自己被美色耽误了。
程息梧居高临下睨着我,挑声讥笑:“不脱衣服,你怎么玩我?”
卧槽!
你他妈有毒吧!
我承认,多年前我放荡不羁野性难收,的确说过想玩他的话。
可这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能记仇到现在?
“行吧,我道歉,不该轻薄你。”我是有色心没色胆,口嗨比谁都溜,真要真枪实弹地上,赶紧认怂吧。
“不接受。”
程息梧冷冷的掀唇,越发靠近了些,我退无可退,背抵在吧台上。
一呼一吸间,交缠上他的气息。
“程息梧,你他妈真的有病吧,都说了,我那是开玩笑的。”
没想玩他,也没想包养他!
程息梧双手撑在把台上,把我圈在一方之地,低垂着眼帘,眸色很深。
“隋枝,我是认真的。”
我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
他要是说当真,那还可以理解,他说认真,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认真什么呢?
我不愿意细想,装不懂,没个正经地调侃:“程医生就这么上赶着求包养?”
原以为程息梧又得气死。
没想到,人家表情自然半点不羞耻地说:“这么好赚钱的行当不多了,我可以的。”
我人都傻了。
这特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君子端方的高岭之花?
程息梧好整以暇,“初次上岗,服务不周,我还可以给你打个对折。”
我彻底凌乱了。
小心翼翼地问:“这些年,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太骚了,这谁招架得住?
也不知道我这个问题到底是戳到了他哪一点,他不耐烦地扯了扯唇。
语气带点儿嘲讽,“金钱交易,谈心就免了。”
我一阵语塞,心里无端的窒息。
分开这些年,岁月的长河把我们隔开在两岸,中间流淌的,是我们无法跨越的爱恨嫌隙。
我们谁都没有走远,但谁都,不愿低头。
作者包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