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劝他这个妈没什么用，赵大勇心里转了个弯，“你们什么时候回家看看？”
“这个…最近恐怕不行，你爹好像谈了个什么国外的生意，说是要去考察，我也跟着去。”
突然，赵妈妈想起来什么，“儿子。你明年不就高考了么？等你考完了，就过来和我们一起生活吧。”
赵大勇…无语，老半天，挤出来几个字。
“妈，我今年高考。”
这父母是有多心大，人家父母看孩子要高考，紧张的跟什么似的，他家的可到好，真是一点心都没上啊。
“啊—今年啊，那不快了么，你压力不要那么大啊，不重要，你健康快乐最重要…”赵妈妈尴尬的笑着缓解。
“你看我…像有压力么？”
“呵呵…呵呵…儿子，信号不太…好啊…我先…先…挂了…啊…”赵妈妈虚晃几下，快速挂断。
又是信号不好，每次都是一个理由，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换一个。
赵大勇一边摇头，一边笑，也没生气，也对，他要生死，估计早就气死了。
毛巾甩一边，顺手从书包里掏出卷子，捋了一遍，再抬头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
他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一下，还是翻出来微信，给他爹拨了过去。
铃声响了好一会，对面才接起来。
“爸。”
“嗯。”
…
赵大勇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头。
总是这样，小时候，男孩子么，总觉得父亲无所不能，高大威武，渐渐长大，发现爸爸和别人的爸爸一样，没有什么特异功能，也不是钢筋铁骨，也有烦恼，有为难，有做不到的事情。
跨过了盲目崇拜的阶段，就开始了挑剔。
当父亲的，总想在孩子面前摆出威严，所以不管心里有多关心，嘴上什么都不说。
儿子呢，要面子了以后，也跟什么都不肯说。
最后就是，心里有话，不知道怎么说，越来越生疏，越来越沉默。
“这么晚了，早点睡。”沉默了良久，赵爸爸表达出来自己的关心。
就是听起来，有种命令的感觉。
“嗯，一会睡。”
“听你妈说，今年高考。不用担心，考什么样不重要。”
估计赵爸爸也是想劝赵大勇放松一点。
赵大勇听了，就是觉得，反正我们也不在乎你，你看什么样，都无所谓。
心里又凉了几分。
“嗯。”
…
又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两个人，谁都没有挂电话，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隔着小小的屏幕，互相瞅。
“那个…爸，我妈前几天就说肩膀疼，抬不起来，你想着明天带她去医院看看，别拖。”
“啊？哦，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带她去。”
…
沉默是今晚的主旋律。
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带来的压抑，赵大勇开口，“爸，早点休息。我先挂了。”
“好…”
“儿子，照顾好自己…”这是今天晚上，父子间最温情的一句话了。
挂了电话，赵大勇安心了，他爹直到妈病了，肯定放在心里，明天就去医院。
他爹对他妈的感情，他不用怀疑。
轻松了，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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