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之上,水气弥漫,烟雾翻腾,犹如有蛟龙在其中兴云弄雨。而那黄河中央,一具尸体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水中央!虽说会时不时的沉下去,可过不了几秒又会重新露头出现,那种景象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钓鱼,诡异难测。
更诡异的是,整个村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在此时出面搭把手。要知道,远亲不如近邻,对于村里人来说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个熟络的朋友是件相当重要的事情。
黎叔有些颤巍巍的向前走了几步,直至水湿沒了他的小腿。随后疯了似得跑回来,撑着木筏就要向着河中央划去。
老汪提醒到,那里有船,黎叔,那里有船!
他怎么用木筏啊?
我答:“船翻了,就无用了。木筏翻了,还是木筏。即便是散架了,对于他这种从小放簰长大的人来说,只要有根木头在,想来平安无事的渡河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说的难事是什么?
人心似鬼!
准备一下,我们去救人。
救人,你是说?
我和汪承范一边划着小船,一边讲:“捞尸人有三不捞,自杀的不捞、孕妇不捞、婴孩不捞。自杀的人一心求死捞不得,孕妇一尸两命捞不得,婴孩同样捞不得。婴儿纯净,更容易被外物侵染。如此便捞不得。”
老汪说:“可你说的这三不捞之中,可没包含这种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这第四种,莫说捞。只能躲!前三种最多只是有些邪性。寻常人如果碰到也就头疼脑热,说些胡言乱语算不得大事。不过这第四种情况,有大祸,称之为~~白煞。
传闻白煞是水猴子的仆从,专门用来钓人用的。古时候如果碰到这种情况,一般就会举行祭祀。让水神爷爷吃饱喝足之后,危机自然解除。
老汪反问:“水猴子,这种生物真的存在么?”
我答:“美人鱼,这种生物不也没有被证实么。”老汪顿时语塞。
我俩就这样一言一语的,而前方扑通一声,黎叔一个猛子已经入了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手上玩弄着一枚铜钱,表面平静,可是手心里已经开始发烫攥出了汗水。
汪承范有些生气:“难道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等,正主还没有出现。再等等!
大概三分钟左右,黎叔终于露头了。他有些艰难的攀爬上木筏。一个翻身,平躺在木筏中央的位置大口喘着粗气。缓了数十秒,这才站起身。开始拉起他腰间捆绑着的一根小拇指粗细的绳子。
三米,两米,一米,不动了……
等到他再一使劲。尸体未动,反而是木筏晃悠悠的向着尸体划了过去。不管怎么说,木筏总算是靠上了他的孙儿柱子。这时候,他就蹲伏在地上。想要将他柱子撑起来,放置在木筏上。可是无论是托,拉,拽,都无任何反应,反而是自己好几次险些落水。
你们这两个后生还没看够么,还不过来帮我一把!
我俩也划着船,接近了柱子的尸体。
一个小跳跃,我稳当当的停在了木筏上。
黎叔说道:“小伙子,一会有我下进水里向上托,你在上面用力拽。咱俩人使点劲,一定没问题的!”看着老人家有些委屈的神情,我还是忍不住打断说道:“黎叔,先等一会儿。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
我走近看了看,尸身发白,口唇青紫。因为尸体是竖着的,所以上下起伏不定。湿漉漉的头发耷拉着,覆盖住了眼眉。随着尸体的一摇一晃,不断的有血水从耳朵里面涌出来,划过脸庞,顺着脖颈丝丝滑落到水中。很快,水中就泛起一阵细密的水泡。
“老汪,撒网,老汪快撒网。”我朝船上的汪承范大喊道!
老汪提起渔网那么一甩,优美的抛物线刚好绕过那尸体沉了下去。
黎叔:“你们这是弄啥嘞!”
然而时间过了不到几分钟,随着网口越收越紧,能明显感觉到那网子里有东西,而且应该来头不小。我此时顾不得这些,告诉老汪,让他把网绑在船上。还有把而在木筏之上的我走到尸体旁,双手拖住一声爆喝,直接将其从水中捞了上来。
黎叔,撑木筏,快走!
黎叔隐约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快速拿起木筏拨动着,然而,刻不容缓,水面突然就像是沸腾了一般。随后,那船就像是脱缰的野马开始疯狂奔腾。
老汪死死的攀附在船上,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转眼之间,那船已经跑出去数十米。随后船猛的一摆头。冲着木筏奔了过来。老汪瞅准时间,借着船身摆尾的力度,一跃入水。此刻他距离那岸边不过十来米的距离,反而要比我们安全的多。
呼啸的船身从我和黎叔伏下的身子上堪堪而过,直叫人惊出一身冷汗。
黎叔更加卖力的撑着木筏,然而小船转了个弯,再次向这木筏的方向袭来。很明显这次速度慢了一些,不可能再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只要撞击了,那么我和黎叔只要落水,想来便再也逃不了死亡的命运。
看着小船距离木筏越来越近,我一口咬破舌尖,朝着侧边吐出一口血水。哗啦啦,水下张开一张大口,将那口血水直接吞噬。也正因为如此,双方再次擦身而过!
我看了一眼黎叔用来撑木筏的浆。又一口血水吐在手心,夺过黎叔的船桨,将血液涂抹了上去。朝着正前方的岸边的狠狠一抛!
果不其然,这次小船也向着我想要的方向撞击过来。猛烈的撞击如期而至,还好木筏足够结实,因此木筏被直接拖行了十几米远。距离岸边此时也就八九米的距离了。
然而前方的小船还在继续向前,直接撞在了岸上。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水下的那玩意挣脱了渔网的束缚!
我刚想明白,砰的一声,整个人趴在了水中,黎叔水性奇好,一边拖着柱子。一边努力向前游动。
黎叔一手抓起脖子上系着的铜钱,直接丢了下去。水面缓缓平静下来。然而仅仅只过了不到半分钟,一股更加汹涌的水流就向我们打了过来。
差点就要喊出来“吾命休矣!”然而,水流却向着更远方奔了过去。之间那边老汪用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臂,鲜血已经染红了一小片水域。
得到喘息之机的我和黎叔加了把劲,终于是使尽了力气,这才上了岸。躺在岸上的我们大口喘着粗气,生平第一次觉得活着的感觉无比美好,就连着花花草草也可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