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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重归于一片寂静，穆黎隔着书桌站在季长风对面，他看着季长风坐在另一端，眼睛到处瞟，就是不愿看自己。

季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应该说些什么，但却不知道说什么，想让穆黎先开口，又怕穆黎说的话他接不上。

穆黎算是看出来了，季长风不论在生活中还是面临感情，都是个相当被动的人，总是需要别人去逼一逼，正如现在，如果穆黎不先开口，他们能就这样僵持一整天。

还有，季长风很喜欢逃避，总觉得躲开了就没事了……

“师尊从不会对穆黎失望。 ”穆黎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为了与穆黎有一定距离，季长风只得靠上椅背，仰头看向穆黎，“师尊，这是你曾对弟子说的。”

“？”他说过吗？啥时候说的？

“我就知道。”看到季长风眼底的迷茫，果然，那些话只有自己记得，“是弟子的感情，成了您的负担，让师尊您失望了吗？”

“啊？”季长风自从被穆黎表白后，的确是不知再如何与穆黎相处，但从未将穆黎的感情当作负担，他没想到自己的逃避，会让穆黎这么受伤，看着穆黎目光黯然，眼中的委屈和难过，甚至有泪光，季长风一下子就心疼地不得了，“没有的，穆黎。”

伸手轻轻捧住穆黎的脸，拇指擦去他眼角的泪，“哎～”他真的见不得穆黎这个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他想抱在怀里安慰，顺便rua，“师尊从不会对穆黎失望。”

“我信师尊。”季长风疼他，对他一向心软，他只需用些手段，买个惨，不信季长风不吃这一套，看，就像现在，季长风主动碰他了，“可是师尊，我……”

“为师都知道。”季长风笑了笑，“只是，为师现在也不清楚对你是什么感情，这样，等出关之后，为师给你答案，可好？”

或许到那时候，穆黎对他便没了这样的心思，毕竟时间可以淡化一切，他也能好好想想，和穆黎的关系。

“……好！听您的。”虽然这并不是穆黎想听的，但总好过糊弄和拒绝，不就是等吗？他等得起，人一时半会得不到，豆腐还是有能吃到的机会，毕竟这么多年了他也偷偷摸摸揩油过不少次。

“……”感觉再被穆黎这么盯下去，季长风就要心脏跳出胸膛，脸红到炸了，他真的不习惯别人一直盯着他看，收回摸着穆黎脸的手，正色，“你出去和飞肖好好练会儿剑吧，为师有些乏了，去睡会儿。”

穆黎不再撑着桌子，站好，真想回到初识季长风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地抱住季长风的腰，亲近季长风，“嗯，那师尊您先休息，弟子去与师弟练练。”这次谈话的结果穆黎还算满意，也该找洛飞肖道个谢，多亏了洛飞肖。

看到穆黎出了书房，季长风才松口气。不过，穆黎和洛飞肖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穆黎来到前殿外，见洛飞肖正在空地处练剑，走上前去，“今日之事，谢谢你了。”

闻言，洛飞肖停下手中动作，看向穆黎，“不用道谢的，能帮到你和师尊就好。”看这情况，谈话很成功，洛飞肖以剑指向穆黎，“师兄，要来比划比划吗？”

“奉陪。”穆黎唤出螫，剑出鞘，迎战。

二人都天赋极高，又师出同门，打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输赢竟一时分不出来。

“话说，师兄，你做了什么让师尊疏离你与你冷战？”以明郧剑挡住穆黎的一击，跃身几尺之外，好奇问道。

见洛飞肖躲开，穆黎几个瞬步移到洛飞肖背后，开启再一次缠斗，“说了不该说的话。”动了不该动的情，但他不后悔。

“啊？”洛飞肖躲开，一剑击开穆黎的剑，“我觉得师兄你不是会出言不逊的人啊，你对师尊一向敬爱，也不是顽劣惹事之人。”

“……”原来在洛飞肖眼里他是这样的人，抓住时机，穆黎几个剑招，将洛飞肖击退，收剑，他胜了，“承让了，师弟。”

洛飞肖用剑撑住身子，缓了好一会儿，“哪里，看来我要赶上师兄还要再好好修炼。”

“师弟你进步很快。”穆黎换回螫，来到洛飞肖跟前，“你为什么帮我？”穆黎不太明白。

“师尊说过。”洛飞肖对着穆黎笑，“师尊说过，我们是兄弟，要相互照顾。”

“……”穆黎看了洛这张笑脸好一会儿，才缓缓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自从和穆黎在书房一谈后，季长风也不再刻意疏离穆黎，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方式，与其说穆黎是季长风的徒弟，还不如说是季长风的御用管家。

“穆黎！！！”这日季长风又嘴馋了，想起整个云殿只有空园有酒，那梨花醉的滋味让季长风难以忘记，来空园想挖上一坛，结果别说最大的树下，就是翻遍整个空园的树底，连个酒坛影子都没见。

季长风想了又想，君无妄最近一直在帮忙宗门考核的事，自他回来也才来了两三次，所以不可能是君无妄将酒拿走的，云殿也没有什么人来，况且那些弟子也没有胆子拿云殿的东西，所以只能是自家那两个小子，想也不想就将洛飞肖排除。

这个想要剥夺他喝酒权利的家伙，除了穆黎还能有谁。

看到青年因为他的呼叫而过来，脚步沉稳，面不改色，似是对一切早已知晓，对季长风的反应早有预料，这就让季长风更加来气，死盯住穆黎，满脑子：穆黎你夺笋呐！你完了你完了我好气哦！

洛飞肖刚与穆黎一同修炼回来，就听到季长风在叫穆黎，便跟在穆黎后面看看，这一看，让洛飞肖傻了，季长风看上去非常生气，他的叁伍剑还插在土里，再放眼空园，树根都快被刨出来了……洛飞肖想起这里之前埋了梨花醉，而此情此景，他还是逃离这场暴风雨比较好。

“师兄，保重，师弟我先行一步。”洛飞肖话一落，没等穆黎回话，就脚底抹油似的跑了。

穆黎无奈，就剩他和季长风在这儿了，对于季长风此刻的炸毛，穆黎眼底有些笑意，好可爱！但他面上还是毫无波澜，一步步走到季长风面前，“师尊～”

“穆黎！”季长风咬牙，扯住穆黎的耳朵，“我酒呢？”

穆黎任季长风揪住自己的耳朵，扯红了也没有怨言，他甚至享受此刻季长风对自己的亲近，“师尊，弟子说过，您要忌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