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卿和春酲还有黑风白夕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黑丰息解了水壶递给韩卿卿,示意她润润嗓子。韩卿卿接过道谢。
韩卿卿现在的状况算不得好,往日素来一丝不染尘埃的衣服满是黑屑,惨白着脸,嘴唇渗血造成的红,眼眶也是红的,头发乱糟糟的,哀默心死,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白风夕看了眼韩玄龄身上的伤口。
白风夕“弯刀所致,断魂门干的。”
韩卿卿“断魂门?韩家与断魂门无冤无仇,难道是……”
白风夕“定是为了药,怀璧其罪,真是世上最荒唐的事情。”
黑丰息“恐怕不止,还有韩家的药方,若是得到了韩家的药方,制成丹药,无论是战场还是江湖,都上很大的助力。”
韩卿卿觉得荒唐,笑出声,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
韩卿卿“无妄之灾,何其荒唐。”
韩卿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愤怒,看向黑丰息和白风夕。
韩卿卿“还没问两位少侠怎么在韩府。”
白风夕“……我是来求药的,不过现在这种情况……”
韩卿卿“抱歉,韩府造此劫难,灵药被烧之待空,实在拿不出药来,待卿卿将韩府上下入葬,再为白女侠配药。”
白风夕摆摆手:“没有灵药也不碍事的,韩姑娘先忙韩府的事。”
韩卿卿点点头。
韩玄龄入葬那天,韩卿卿将求来的平安符一起送入棺椁,为了掩人耳目甚至没有设灵堂,一切从简。
独自一人回到韩府,找到密室,果不其然在里面看见了韩家药方,韩卿卿冷笑:“一本药方引来杀身之祸,殊不知韩府靠的不是药方,而是崒药的手段。”
韩卿卿不愿将药方留在人世徒留祸端,在韩玄龄面前将药方焚尽。
至此,只有韩卿卿一人知道韩家药方里到底记载了哪些药。
韩卿卿“爹,你放心,女儿一定好好活着,为韩府报仇。”
这两日白风夕和黑丰息一直住在青玉德,韩卿卿料理好韩府后事,便着手给白风夕制药。
韩卿卿“当归,辛夷,剪秋,极龙木,天雪莲子,万里红,这些都是佛心丹的药方。”
韩卿卿在纸上写着,让张掌柜去寻药材。
黑丰息举着药盒进来。
黑丰息“不用寻了,这些药材我有,不过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
韩卿卿微微惊讶:“你试了几次?!极龙木,天雪莲子,万里红这些可都是千金难买。”
黑丰息“这也是我最后一份药草了。”
韩卿卿心下提防:“黑少侠怎么知道佛心丹的药方。”
黑丰息觉察出来,原本还温温润润的小姑娘言语之间有些疏离和冷漠,便知道韩卿卿这是误会了。
黑丰息“不瞒韩姑娘,韩老爷子过寿那天我就知道了,不过我答应你,绝对不会拿韩府的药方作恶。”
见黑丰息眉目清明,韩卿卿暂且放了心。
韩卿卿“你之所以没成药应该是崒药的方法不对,不过这崒药才是韩府制药的重点,黑少侠外面等着吧。”
半个时辰后,韩卿卿打开门,将灵药递给黑丰息。
韩卿卿“药已经制好了。”
白风夕服下药后,向韩卿卿保证。
白风夕“韩家的事情你放心,我一定会调查明白,也算是报答当初赐药之情。”
韩卿卿感激:“如今韩府只剩我一个病弱女子,得女侠相助,韩卿卿感激不尽。”
黑丰息“若是要引出断魂门的人,只需要传言出去我找到了韩姑娘和药方,断魂门的人自然主动找上来,明日一早我就辞行。”
韩卿卿讶异,心下不愿让黑丰息为之犯险。
韩卿卿“这样岂不是致少侠于险境?”
黑丰息“我……”
白风夕打断,拉着韩卿卿往外走。
白风夕“没事没事,黑狐狸命大,不碍事的。你的身体太差了,我教你一点强身健体的武功。”
黑丰息咬后槽牙,微笑。
黑丰息“白姑娘说的是。”
韩卿卿被白风夕拉着,回头看向黑丰息。
被白风夕揉挫了小半天,韩卿卿惨白着脸被白风夕送回来。
白风夕“你这身体也太差了,得好好补补。”
韩卿卿喘气,用帕子擦了擦脸,求饶道:
韩卿卿“好风夕我知道了。”
白风夕脸上一红,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叫名字向你撒娇什么的,白风夕根本招架不住。
白风夕“算,算了,明天再继续吧。”
春酲备了热水,就等韩卿卿回来沐浴,春酲看着韩卿卿不过几日颊边就消失了的婴儿肥,鼻头一酸:“小姐受苦了。”
韩卿卿“不苦,春酲。我很庆幸遇见了黑白两位侠士。”
绞干头发,韩卿卿让春酲去青玉德仓库拿了几份药材,春酲不解但照做了。
韩卿卿揉揉发酸的胳膊,看着桌子上摆放的几个小瓷瓶,放心的笑了笑,这才就寝。
天微微明,韩卿卿就迷迷糊糊起床,自己随便梳洗了一下,头发却不会盘,又黑又长又密,没两下就盘的手酸了,怕耽误时间就散着头发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出门了。
站在黑丰息房门,韩卿卿抬手敲了两下,脸上却渐渐红了,私下里见外男这种事韩卿卿还是第一次做。
门房被打开的瞬间,韩卿卿心跳加速,韩卿卿想她可能脸上全红了。
黑丰息诧异:“韩……姑娘?你怎么来了?”
侧着身子让韩卿卿进来。
韩卿卿摇了摇头,进房还是算了,举起手中的瓷瓶。
韩卿卿“黑少侠,这是一些补血止血的药材,还有这个,是敷外伤的。我没什么用,什么都不会,让黑少侠为我涉身险境心里实在难安,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还请黑少侠不要拒绝。”
初晨的阳光刚刚破晓,眼前姑娘关切的目光,披散的三千青丝被太阳光照成温暖的橙色,衣摆上和微微露出绣鞋上的珍珠流苏带着点不小心蹭到的露珠,羞羞答答。
韩卿卿见黑丰息盯着她看,脸上又悄悄红了,掩饰的低下头。
黑丰息接过瓷瓶,微微一笑,眼睛一扫而过少女无法遮挡泛着红晕的耳垂,她的头发又柔又软,披在身上格外乖巧,耳垂上也没来及带上耳坠,只能看见细小的耳洞。
黑丰息“外面冷,进来吧。”
韩卿卿犹豫了一下,进屋,桌子上还摆着一些书籍,韩卿卿扫了眼,心下又懊恼起来,怎的就稀里糊涂的进了人家的房间,实在是太失礼了。
黑丰息“我替韩姑娘把头发梳起来吧,天亮了,人难免多了起来。”
韩卿卿知道黑丰息是为自己着想,但还是摆摆手。
韩卿卿“不不不,我自己会疏。”
黑丰息好整以暇的笑着看韩卿卿。
一盏茶之后,韩卿卿红着脸将梳子递给黑丰息。
韩卿卿“是……是头发自己不听话。”
黑丰息含笑接过,指尖勾起一缕青丝。
黑丰息“是,确实不听话。”
指尖的青丝果然又柔又软,像极好的绸缎面,指腹不小心碰到如玉的后颈,留下一抹微微红的痕迹,黑丰息不敢多看。
出来的匆忙,没来及带簪子,还是黑丰息掏出来一根女款玉簪,将韩卿卿的头发固定好。
黑丰息“这支玉簪原本是钟离拖我买的。”
韩卿卿点点头,钟离是黑丰息的一个下属,韩卿卿见过。
韩卿卿“钟离为何需要女子发簪?”
黑丰息笑的像个老狐狸。
黑丰息“那这就要问钟离了。”
韩卿卿点点头,这是人家的隐私,她不应该多问的。
韩卿卿“我会再挑一根还给钟离的。”
黑丰息“也好,省得我再多跑一趟。”
从黑丰息住处出来后,韩卿卿就在青玉德开始挑选簪子,然后用礼盒包好,回来时刚好遇到钟离。
韩卿卿“钟少侠!”
钟离站定:“韩姑娘?”
韩卿卿将玉簪给钟离,钟离瞪大眼睛,支吾着说不出话,这是做什么?
韩卿卿“黑少侠说你托他买了一根玉簪,但因为一些原因,那根玉簪我戴过了,所以我又新买了一个,实在不好意思啊。”微微俯身。
钟离看向韩卿卿发髻上的玉簪,这不是主子说要送人的吗?什么时候成他托主子买的了?不过……
钟离笑着接过玉簪:“确实是我托主子买的。韩姑娘不必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