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因为秋月华跟着沈平羌擅自出府一事, 亲自去了沈府, 那夜,沈平羌跪了一夜祠堂。沈老爷训斥他,“只凭你一个商户之子,竟也痴心妄想, 爱慕秋小姐。”
可沈平羌的忘不了秋月华, 那时他便想,如若可以, 他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第二日,圣旨便下了。
不知是出了什么变故。
沈平羌好几日等在左相府。都不见秋月华。
他忽然想到什么, 跑至那日遇见她的墙头, 她果然在。
“你不愿意,是不是?”
秋月华低睫看向沈平羌,她抿了下嘴角,随后只是笑:“那日,谢谢你。”
转而,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可我, 到底是不能违抗圣旨。”
“你若愿意,我便带你走!”
秋月华一怔,“你不要命了!”
转而, 她失笑的摇了摇头。
“你我不过一面之缘, 只是分外投缘,你也不必为我冒如此大的风险。”
后来, 秋月华遵旨,乖乖嫁给了太子。
她以此换得了短暂的自由, 去那间常去的铺子, 见常见的人。
她爱话本子,爱戏,她说,“如若可以,我便做这戏中人,畅意一生。”
在出嫁前的那段时日,秋月华只觉那是她人生中仅存的快乐时光,她可以和沈平羌到当地的贫民窟里和跛脚的孩子玩耍,也能和他到最京城最高的牌楼上,一起俯瞰京城的繁华。
“月华,如果给你重新选择一次,你愿意做什么样的人?”
“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可以掌握自己命运的人,或者做一个勇敢的人,一个勇敢到可以违背父母和如今皇权的施压。”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做一个自私的人,一个只考虑自己的人。”
秋月华摇了摇头:“可我的父母,我的姊妹,还有太子哥哥,他们从来都对我不薄,也许我做不到。”
沈平羌轻笑,他又何尝不知呢?
他的月华,从不是一个自私只为己的人。
而他能做的最多的,不过就是陪着她罢了。
后来,沈平羌再一次逾矩,他问她:“月华,你待我是何情谊?”
秋月华原以为沈平羌会像她自己一样,永远把这份情谊藏在心底,没想到他却想试图摊牌,秋月华只是装模作样地笑:“沈兄待月华的情谊,月华永远铭记于心,这段时日,多谢沈兄。”
“沈、兄?”
沈平羌望着秋月华,亦是笑,最终亲自站在长街的尽头,送她出嫁。
他再一次问她“你若愿意,我便带你走。”这话时,已是太子薨逝之时。
可这一次,她已是笼中之鸟。
秋月华只能再次拒绝。
她看得见他对她的失望,大概,是因为他最懂她心里的无奈,却也最恼恨她不肯亲自从这局里跳出来。
后来,沈平羌离京从军,亦未再问她什么,他的眼底犹如星辰寥落,“月华,你总是有这样如此多的后顾之忧。”
秋月华低下头,在他看不见之处,眼角滑了一滴泪,她说,“沈兄,你弃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