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内,吕悟信将烟掐灭,烟灰缸内冒起一股青色的烟雾,消散在空中。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翻看着。
中转站死者江太是被五至六厘米的匕首捅穿咽喉致死的,被害时浑身赤裸,在床上发现了注射器和一些毒品。由于宿舍没有监控,加上林欢几人的口供都有说谎的 成分,所以调查起来有点慢。
中转站出事后老板却不见了踪影,当时警察联系他的时候他说马上赶过来,随后接连几天都没了踪迹,这种情况他应该是脱不了关系。现在警方已经对其通缉,全城抓捕,自己倒也没其他事可做。只是好奇一个人——许辉山。
许辉山给吕悟信的感觉和涂坤一样,有些人注定爬滚于黑暗,而吕悟信就是帆船上的水手。有些人需要救生圈,而有些人只能是溺死大海......
此时,在农林园桃花街上,一男子正拼命的跑着。男子穿着黑色皮夹,蓝色牛仔裤,穿着褐色的皮鞋,三十上下,寸头。
男子很慌张,拐了几个路口后蹲在路'边大口喘着粗气。缓过来后,男子走到路边打了一辆车。
“帅哥,去哪儿?”
“高铁站?”
“现在那边很堵,天又热~”
“叫你走就走,又不差你钱。”
“好嘞。”
男子正是许辉山上班的中转站的老板,名叫安国华。自从站里死人后,警方就一直在找他。
安国华来到高铁站,随手扔了一百块给司机,就忙跑进站里。他来这里可不是坐高铁的,只要一买票就会被安保按倒在地。不过,高铁站这种地方少不了的就是黑车,安国华打算包黑车回老家去躲一段时间。
来到出站口,密密麻麻的人拎着行李,安国华逆行挤着人群来到几个穿短袖马裤男子身旁说了几句,就跟着其中一个来到站旁边上了车。
“去B县得绕路,现在高速不让走。”
“绕路?绕往哪儿?”
“花海湖那边。”
“不能绕其他地方吗?”
“从哪儿走最近,也不容易堵车。”
“好吧,快一点。”
车几经周转,终于是来到了花海湖,当车驶过那座老桥的时候安国华开口道:“这里哪来的路?那边不是沙场吗?”
“沙场旁边有条小道,我经常走。”
“停车,我不去了。”
“我他妈都拉你到这儿了,你还能不去?”
“什么意思?我又不是不给你钱?”
司机没有说话,而是猛踩油门。当车来到涂坤的沙场后,径直开了进去。
“你来这儿干什么?开回去。”
司机停好车,打开门走了下去。紧接着跑到屋子里,不一会出来了一群人。
涂坤小弟一把把安国华拖出车来,随即又上来两人围着安国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见安国华哀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几人才是住了手。
涂坤拎起安国华的衣领说道:“安老板很会做人嘛,啊!什么叫我涂坤的东西不干不净?你还弄死我一个财主是吧?”
“坤哥,你放我这次,我给你钱,我保证再也不回A市了。”
“那不可能,你杀了人,警察怀疑我做的,天天来查老子,我可受不了。把他丢到警察局门口,给吕警官说人我给他找到了。”几个小弟闻声,就把安国华装进了后备箱来到了警察局。
晚上许辉山回到住处,正想睡个觉,门又被敲响了。许辉山起身打开门,只见若缘溪低着头冲了进来,又反手将门撞上。
“你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啊,和朋友喝了点酒。”
“警察来找你了,怀疑你杀了一个女中学生。”
“什么?”
“我昨晚可是看到你的手机消息了,那个昵称叫楠的为什么会给你说她不想活了?”
“你视力这么好的吗?”
“你杀人别害我啊!”
“我没有,我怎么害你了?”
“那你说,你去哪儿了?”
许辉山坐到床上沉默一会儿后开口道:“替人消灾!”
警察局内,一个叫吕悟信的警官看着眼前满身是伤的安国华,将手抱在胸前走到安国华旁边问道:“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回老家。”
“你的站出了人命你就跑回了老家?”
“我又不知道会出人命。”
“我们打电话询问你的时候,你说马上就会赶来,可是接下来几天你的电话都打不?通。”
“老家断电,充不了。”
“哼~那我再问你,江太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我!”当安国华颤抖着说出这句话时,一旁桌上盒子闪起了指示灯,还发出嘟嘟嘟的声响。
“最好是说吧,要不然大家都浪费时间。”
安国华叹了一口气,随后垂着头,说了起来:“那晚,我本来在家坐着,我老婆说是去朋友家打麻将,可能不回来了。我想着一个人在家也没事做,就去场里转转。谁知道那个婊子和江太那个狗日的竟然在厂里偷情。”
“厂里?可是吴风王洛就在门卫室,围墙那么高,难不成她还能翻过去?”
“哼~那两个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觉得好好的宿舍不呆,两个都去门卫室挤着干什么?还不是那种事,想起来都觉得恶心。”
“你是等你妻子走了过后才动的手吗?”
“没有,我在窗子外看了好一会儿,用钥匙开了门冲了进去。”
“你就这样进去了?你不可能连你媳妇都杀了吧。”
“不,没有。那个婊子先我跑回老家了。”
“那是怎么回事?”
“这对狗男女完事后吃起了粉,我进去的时候人都迷糊了。最恼人的是,她居然拿了我的钱给江太那个王八蛋,还有一条好烟。我的烟经常被偷,我也抓过林欢,许辉山几次,谁知道最不可能的人才是贼。”
“所以你就杀了他?”
“我拖着那个婊子往外走,江太那小子都迷糊了还抓着不放。我一气之下,就踹了他一脚。他又跑来抓着不放,我就拿出钥匙扣上的小刀捅了他脖子几刀。又把他扔回了床上用被子盖好,扛着那个婊子开车从后门走了。”
“他们两个的事你才发现吗?”
“我也怀疑她外面有人,但没想到会是江太那个畜生。”
“江太吃粉的事呢?”
“大概猜得到一点,有些时候会让他出去送货,不知道买了什么揣着,满脸的死人样,回来班也不上,只是躺着。”
“知道是从哪儿买的吗?”
“这我可是真不知道!”
“杀人都认,这事还替人瞒?”
“不知道,我又没碰。”
“那是谁把你扔警察局门口的?”
“实在跑不了了,又遇上混混被抢了,只好来自首。”
“自首?你可真会开玩笑。行了,有什么开庭的时候再说吧。”
“哎,长官,我真的是来自首,你要相信我啊,唉~”
吕悟信撞上门,来到吸烟室点上了杆烟,独自思索着:“涂坤,我不信你能卖一辈子!”
许辉山房内,若缘溪站在阳台门口,看着许辉山说道:“那么大的雨,你跑出去就是因为你兄弟和女朋友吵架?”
“不然呢?”
“你可真够闲的。”
“那是我好兄弟,他女朋友对我也很好,总不能不管吧。”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回来?”
“劝和之后又喝了点酒,在旅社睡着了。醒来没钱打车,只能走回来了。”
“你这个人还真是一身的麻烦 。那那个女生是怎么回事呢?”
“谁知道?你不会还怀疑我吧,那晚那么大的雨,兴许是失足落水呢?”
“谁大晚上停电的那么大的雨还跑去外面?”
“我啊!”
“真是和你说不通,那我就打电话给那个警官,让他来问你。”
“可以。”
看着许辉山一脸的自信,说的话也不像有假,就拨通了那个警察的号码。
“喂,你说许辉山是吧,凶手找到了,那个女生也查清楚是离家出走不慎落水的,你告诉他可以自由活动了。另外,他工作的那个中转站是没办法给他结工资了,叫他尽快找其他工作吧。”
若缘溪有礼貌的挂断了电话,看到坐在床上的许辉山低着头一言不发,自己也是沉默许久——“两条命案就这样草草结案了?”若缘溪对许辉山始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警察都这样说了,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就开口道歉道:“不好意思。”
“没关系,没其他事的话我想休息了。”
“好。”
若缘溪走后,许辉山又躺在床上死死盯着天花板 ,这一次他倒是希望那个黑影再次出现,因为那个女生并不是失足落水。自己莫名其妙在那个让人感到窒息的地方待了两个月,又莫名其妙的回到住处!在这里,时间却只是过去了两天左右!
这一切太诡异了,而且,许辉山左臂的黑线又变长了。这两个月的经历让他更加的冷漠了,这也是后来他对若缘溪结婚的事看得很淡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