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岁独自坐在空荡的病房内,眉心皱起。
她回忆着刚才傅时年走之前说的话。
傅时年说:“以后你就在凤凰接客,直到我腻了。”
这句话就像把梁岁当做一个玩物,任他摆弄,不过这说的也没错,她确实就是这样的。
只有等他腻了,才可能摆脱出来。
她侧头,这才看见刚才傅时年拿在手里的,跟本不是文件,是梁岁的医疗单。
自己的身子怎样,梁岁还是要看看的,她当时晕倒送来,也就查了一些项目,看着并不严重,只是身子有点儿弱。
梁岁清楚自己的身子,以后还是有必要去做个全身检查的。
拿着单子,梁岁从医院回到员工宿舍,她去楼顶的菜棚子看了看,焉了大半,看来自己是真的没什么种菜天赋的。
第二天梁岁起来,头昏脑胀的,她知道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自若自如得走到柜子那边,从里面拿出感冒药,然后走到餐桌前,就这隔夜水吞了下去,她嗓子眼小,一颗药片卡在喉咙处,要下不下的,喝了大半杯水才顺下。
今天是她入职凤凰的第一天,梁岁捏着胳膊上的肉,还希望这全是一场虚无的梦,但疼痛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接客的女人,当然不能让她穿着一身寒酸。
梁岁被要求换上一身修身又暴露的衣服,换完衣服出来,工作人看到也不惊一愣。
梁岁虽然个子不高,但身材还是不错的,改长肉的地方一个都没少。
就是这刀疤,真的是太难看了。
化妆师想要帮她遮住,奈何疤口过深,受伤的时候没有及时处理,线下时间久了,也退不掉了。
给梁岁化妆的是个可爱的女孩子,不太说话,应该是个新人,化妆的时候很安静,技术好,也一直尽力想要遮住疤。
梁岁淡淡开口:“不用遮住,就让它露出来。”
女生拍粉底的手停住,啊了一声,慌张说:“不遮住吗?可是遮住了会比较好看些。”
“不用,遮住了,这道疤也依然存在,倒不如真实点。”
梁岁每每看着这道疤,心里难以言喻。
就像一个警铃一样,在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换完装,梁岁等待着,等待她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每天来往凤凰的人很多。
梁岁感觉头有些晕,看来感冒还是没好,从前都是吃了药就不打紧,今天却是难受的很。
梁岁从天亮等待天黑。
看着身边的姐妹一个个都去接客了。
也就她,今天连一位客人都没接到。
这样,梁岁也轻松些。
梁岁摸到自己脸上的疤,狰狞丑陋,突然得感谢这道疤,让她今天如此轻松。
陈姐走过来,看她一天也没接客,相当嫌弃,要不是傅总送过来的人,她早就打她了。
陈姐是梁岁上司,也就是这里接客的负责人。
陈姐:“2564套房点了些人,你跟着一起去,今天一天都没接到客,待会学乖点,凤凰可不养废物。”
跟着四五个姐妹上去,梁岁竟然一点儿也不紧张。
这间套房是在走廊最里边,梁岁平静的心开始动荡,越来越不安,就像那天第一次来凤凰时一样。
梁岁混在人群中,然后,包厢们打开,随着人流,梁岁跟着进去。
马上的,包厢里响起一道声音。
“沈总,这些都是凤凰一等一的姑娘,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梁岁透过人群的缝隙里看,说话的人站在两边,鞠躬尽瘁的介绍着。
梁岁好像记得他,也是凤凰管事的,官位还比陈姐大。
包厢里就坐着他,那男人陷在沙发里,隐匿在暗处,梁岁看不真切,手里乘着酒的玻璃杯倒映出来的光倒晃得明亮。
也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头,竟然能让经理来亲自招待。
“这就是凤凰一等一的姑娘?”
低沉的,微哑的声音像是海边吹来的风,裹着海边独特的味道。
“就这些?不是说把你们凤凰最好的叫出来吗?”
旁边的经理陪笑着,“凤凰的女人您都看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几个了,也是最近刚进来的新人,手脚生疏的很怕照顾不好沈少。”
“刚进来的?”
沈少话语变了个调。
“诶诶诶”经理立刻明白,转身训到,“都站好!快点,别磨叽!”
梁岁跟着站成一排。
这时,才看清陷在沙发里的男人。
男人靠在沙发里,手里晃动着酒杯,也不喝一口,翘着退,黑色西装,眉眼凌厉地微皱着。
男人打量着这群排成一排的姑娘们。
梁岁也正在看他,四目相对时。
男人直起陷在沙发里的身子,平静得看着梁岁,眼神不像打探,像是确认,看了许久。
一旁的经理也在观测着男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