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州。”
梁岁看着手里的纸条,想要要丢掉,在公园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垃圾桶。如果就这样丢在地上,被那个人捡了去,这不就是把他的隐私透露了吗。
大明星……不对,是时州。一个明星的手机号泄露出去,梁岁虽然不懂,但也知道这样不妥。
到最后,还是塞进了她宽大的棉袄口袋里。
现在还是寒冬,大概还是要再过一两周气温才会回升的。
今夜没有月亮,连一颗心星星也没有。
公园快要破损的路灯时不时闪着,好像随时要熄灭。
梁岁裹紧了身上唯有的保暖,找了个避风的长椅,旁边有路灯。
长椅不大,但好在梁岁个头小,刚好能躺下。只是看样子这长椅有几日未打扫,落了些叶子。
梁岁并不在乎,她已经很累了,出狱这么久,没有睡一觉,全身的细胞都在提醒她该休息了。
她草草的扫了扫长椅上的树叶,也不在乎干不干净,直接躺了上去。
长椅是木制的,很硬,也硌人,但对于已经24小时没有休息的人来说顾不上这些,只要给她个地,沾上也能睡。
尽管梁岁很累了,但是寒冬的晚风依然难以想象,她只有身上这一件棉袄,她全部的温暖。
梁岁只能尽可能缩紧自己,她想屈身抱膝,但是长椅不够宽,她就只好不随便动身,抓紧这少有的温暖。
第二天清晨,梁岁早早转醒,这一夜睡得并不好。
梁岁又梦见那人,三年前,大雪纷飞的那晚。
她不敢去细想,她现在什么都没有,她没法去回忆曾经那些可笑的自己。
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她需要尽快找一份工作。有一份收入,让自己在这京城活下去。
梁岁看见一家酒店门口张贴着招收清洁工,包吃住,每月3000。
梁岁盯着招聘广告看了许久,确认自己没看错,走进了这家酒店。
……
那人打量着梁岁,梁岁架不住被人这般眼神闪躲,畏手畏脚。一句话断断续续说了三分钟也没说明白。
“叫什么名字?”那人不耐烦说道。
“梁岁。”她声音细若蚊吟,说话也不敢抬头。
“什么?”那人啧了声,“说话大声点!”
梁岁慌忙重复:“梁岁。”
声音依旧小,那人听见脸上的烦躁又多了几分。
“把帽子拉下去。”
梁岁顿了会,随后还是落下帽沿。大堂的灯极为亮堂,梁岁一挡着手,直到适应了这光亮,慢慢放下手臂,露出了一直隐在黑暗里的那张脸。
女人吓了一哆嗦,手里的本子差点掉在桌上。
横在巴处,有一道约十公分长,狰狞可怖的伤疤,一直连向耳边。
“你的脸怎么…”
这道疤是在监狱里留下的,当时可比现在恐怖多了,深可见骨,皮肉向外翻,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很长一段时间,梁岁躲在监狱最臭的污水池那里,只有那里别人从不愿进,梁岁才能有一片安宁。
她不敢哭,她没有药,如果伤口感染,皮肤坏死,后果会严重千万倍。
梁岁一直带着帽子,一直不敢照镜子,就是害怕这道疤,怕别人看见,也怕自己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