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侍女们胆战心惊地面面相觑，埃齐奥侯爵阁下扔进来一位衣着破烂还灰头土脸的小奴隶后，怒气冲冲地摔门而去，只丢下一句话。
埃齐奥“把她从头到脚洗得一尘不染，再换套干净衣袍，送到汤池去。”
阿尔忒弥斯呆愣愣地站在门边，对即将发生的事毫不知情，侍女一靠近，她就警惕地后退，且展露出不亚于野兽的攻击性。掌事的大女官见状，挥退了其余的侍女。
大女官“你们都去准备今晚筵席的事宜，这里交给我处理。”
侍女们应诺后连忙退下，生怕再多待一刻，大女官就会改变心意。
等人走掉，大女官打了盆温热的清水，端到阿尔忒弥斯身边。
大女官“先把脸擦干净。”
然而对方像听不见似的，双拳紧握，依然是一副抗拒的姿态。
大女官“你叫什么名字？”
见少女不说话，她伸手去扯少女微敞的衣领。
阿尔忒弥斯抬手要挡，可对方是做惯粗活身强力壮的成年女性，对付她这种黄毛丫头自然不在话下。
反抗无果，阿尔忒弥斯感受到久违的挫败，好在对方只是拨开一角查看奴隶身上通常会烙识的名称，这可以帮助区分身份。
大女官“阿尔？”
她叫出她的名字，又细心地替她整理好衣服。
大女官“你听着，这里是索马尼王宫。”
少女细嫩柔软的皮肤和隐藏在污垢下不俗的容貌无不暗示了她中落的家世，境遇乖舛，沦落阶下囚，不服管教认不清形势，这样心高气傲的大小姐她见得太多。
大女官“不管你曾经是什么样尊贵的身份。”
大女官“现在开始，你就只是一个供人驱使的奴役。”
大女官“你唯一拥有的权利就是服从。”
她的语气不近人情，严厉而生硬。
大女官“听懂了吗？”
阿尔忒弥斯抬起头，银色的瞳孔似落了满城的雪，天南地北皑皑寒灾。
阿尔忒弥斯“这是你们的法则。”
阿尔忒弥斯“可是我觉得，我并不归你们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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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廊外，宫阶前，雪落得无休无止，远郊轻檐上传来一缕极轻的叹息。
阿撒兹勒“你说她去了人间？”
男人折了一节树枝，丢进熊熊燃烧的火堆里，面对天使长的盘问试图蒙混过关。
赫尔墨斯“好像是的……”
赫尔墨斯“洛基那小子说的。”
偷瞄了眼阿撒兹勒的神色，他又改口。
赫尔墨斯“嘶——”
赫尔墨斯“但你也知道他那张嘴鬼话连篇，或许是乱说的。”
阿撒兹勒的脸色比碳灰还要黑上一成。
阿撒兹勒“洛基呢？”
赫尔墨斯“……”
阿撒兹勒“据我所知，他擅离职守好几日了。”
赫尔墨斯“好吧。”
根本瞒不住，倒不如和盘托出，总之出了事也由诡计之神兜底。
赫尔墨斯“阿尔和洛基打了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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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赌中的月亮之神阿尔忒弥斯殿下此刻焕然一新地走出盥洗室，大女官塞了只金光闪闪的托盘给她，上面摆满了精致甜果，意思是叫他给汤池沐浴的贵客们送去。
一出盥洗室的大门，就撞见了等候的埃齐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他竟耐着性子从天亮等到太阳西沉。
听见开门声，他没好气地呵斥道。
埃齐奥“你是扒了层皮吗？需要这么久……”
阅美无数身经百战的埃齐奥阁下破天荒地语塞了，紧接着，不带丝毫犹豫，他抬手抹了一把神像上的灰，照着阿尔忒弥斯那张惊心动魄的脸盖了上去，一下午的功夫化为乌有。
他的动作过于敏捷，以至于事发的时候，跟出来的大女官都来不及阻止，也不敢阻止。
在索马尼帝国的传说里，太过美丽的东西都是妖物，他们擅长蛊惑人心，出现时往往伴随着灾难，是一切苦厄与混沌的源流。
人类将他们无法持有和驾驭的事物妖魔化，古往今来惯常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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