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在战场上死了呢?”笛捷尔顺着她的抚摸抬起头来,“你打算去哪?”
“不会,谁敢杀你,我会剜了他的眼睛送给他的妻子。”狄安娜贴近他耳边闭上眼,“而且我那时已经是少将夫人了,我将继承你的全部活下去。”
“包括我这一生信仰?”笛捷尔唇角微微勾起,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无意中瞥过头去躲开她的亲近。
笛捷尔这一躲却让狄安娜将他抱得更紧:“我会作为一个人类替你看蓝白红三色旗升到与第一帝国相同的高度。”
“我真的很抱歉……我的信仰不是你。”笛捷尔的语气有些忧伤,这句话本就难以开口,甚至他觉得说这句话的人比听这句话的人更难过。
但好歹也算斟酌过无数次,开口也不算太难了。
“按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很抱歉我没有早点遇见你。”狄安娜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犹如那被弹得过急的弦儿突然崩断。
她的话儿不多,分量却很重,以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神谕,今天算是破例了,话语里的每个字,都拨响了笛捷尔的心弦。
“我可不想这么早遇见你,”笛捷尔不知该怎么答,只得开玩笑道,“我小时候烦人又幼稚,把你吓跑了怎么办。”
上一次还是笛捷尔主动跟他说的,他说的是: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好人,不让怎么遇见你这般善良温柔的姑娘。
狄安娜记得很清楚,也不可能忘记,自从笛捷尔那句过后,笛捷尔看到的她就是善良温柔的,对任何事都有无限的耐心,所谓的小脾气全部收起来了。
“我小时候也骄纵任性。”这是真的,她在神界长大,拔过宙斯老爹的胡子,还无理取闹地索要宁芙侍女以及领地。
笛捷尔小时候会不会真的幼稚烦人她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俩天造地设的一对,天说不行她就骄纵地闹,地不同意她就任性地吵,反正他俩必须天造地设。
“我大抵是到了一个特殊的年纪了,”狄安娜的语气倦怠缓慢地像蛛网一般牵牵扯扯,“近来夜里冷的厉害,特别是心里,单薄的被褥面对黑夜的侵袭,也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或许只有你的照料,才能让我感到温暖了罢。”
“昨晚抱得还不够紧?”脖子上痒痒的,他知道狄安娜在舔吻着他。
真是喜欢得紧。
“我……”
“嗯?”
两个人的话一搭一挡,听起来像二重唱似的。
“我想公开恋情。”
这话不软不硬,恰似一根藤条儿,打在笛捷尔心上。
“那就找个机会公开一下吧。”笛捷尔被她吻得实在是舒服,眯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心里却在盘算着地点和时间了。
听语气感觉有些敷衍。狄安娜心下有些失落,觉得背上的伤口灼烧得厉害,就像原本清冷的月光被迫披上黄昏的余晖。
饶是如此,她根本不会停下吻他的动作,也根本不会停下一刻不停地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