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迪亚是那些‘圣洁之人’居住的地方,而我,我才22岁,这双手已经洗不干净了。”
“你才22岁,还能陪我走很长一段路。”狄安娜始终都没有松开与他相握的手,她摘下笛捷尔的手套,珍重地吻了一下他的指尖,又放在鼻尖轻嗅。
有股淡淡的咖啡香,很好闻,她知道笛捷尔每天早上都有喝咖啡的习惯,是他在纽约的时候养成的。
修长、骨感、莹白。
少将啊少将,您这手实在不适合拿枪,更不适合开枪。
“你知道今年是哪一年吗?”笛捷尔突然问道。
“1934年。”狄安娜自然是清楚的。
“知道就好,”笛捷尔轻轻捏住她的手,“法国拥有欧洲纸面上最强大的军事实力,合计拥有300万海陆空兵力,其中陆军兵力为250万,它们被整编为123个步兵师,论规模远超德军,甚至苏联也只有220万陆军兵力。”
“嗯。”狄安娜静静地听着。
他像死了一样,麻木地报着这些数据。
“大口径火炮多达10700门,超过德军装备的7300余门火炮。法国陆军装备的坦克为3250辆,其中包括索玛S-35中型坦克以及B1-bis重型坦克这样的优秀型号,它们的性能均比德军同级别坦克更加先进。”
“从装备上来看,德军明显处于劣势。”狄安娜虽不太了解政坛上的事务,却也不是白长大的。
“可法国在十六年前付出了过于沉重的伤亡代价,几乎流干了法国一代人的血,因此现在的法国人普遍存在厌战惧战的风气。”
笛捷尔这样的性格是在纽约养成的,他不会因为这些表面的数据而自信,也不会盲目害怕。但狄安娜从他的脸上看到了最坏的打算,以及长时间承受极大压力的脆弱。
“德国在纳粹政府的统治下形成了军国主义氛围,民众普遍希望洗雪十六年前的耻辱,他们不仅是想撕毁《凡尔赛条约》那么简单。”
狄安娜好像明白了什么,她只能紧握着笛捷尔的手给予安慰。
“法国人对战争的恐惧会成为他们的致命伤,”笛捷尔觉得她是可以信赖的,就和她分析,“不过,倘若德国按照之前的老剧本,从比利时进攻法国,那么法军在此处修建的坚固工事群——马奇诺防线,无疑足够令他们头破血流。”
等了一会儿,狄安娜又见他不说话了,她想了一下,顺着他的话继续分析。
“如果德军将装甲部队从阿登高地展开突袭,一举绕过了马奇诺防线以及那里部署的法军重兵集团……”
“你果然聪明,我就是这样想的,”笛捷尔突然坐起来,“这会直接给法国带来了灭顶之灾!”
“他们如果再采取闪电战的模式攻进巴黎,我们将没有反抗能力。”
简直愁坏了。
狄安娜知道他只是想到了最坏的可能,她现在除了安抚,也别无选择。
“不论如何,我必须为祖国而战斗,而狄安娜小姐你,作为一个英国人,不也是我们的同盟吗?”
他苍白的脸上已经微微出了冷汗,明显是身体情况已经很糟,一双眼睛却尤为明亮。
“我说的对吗?女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