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捷尔?!”
“Degel Carolingian??!”狄安娜慌了,笛捷尔要是给她闹哪一出?给她表演个濒死?
当她触碰到爱人的手,一股冰凉的寒意刺进了掌心,顺着骨头一直蔓延至脊柱。多年为奥林匹斯征战的不安感重新袭来,她告诫自己冷静,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原本就很冷静,可那加速的心跳出卖了她。
她仿佛回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笛捷尔没有真正踏足过的世界,那里充满了感性和狂放,是她此生的温柔乡。
笛捷尔微微睁了下眼,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要垮了。
“骗你的。”他笑着说。
狄安娜拔下头上的簪子,迅速划过自己的手腕,血液喷涌而出,而后顺着手掌流淌,这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她把手放在笛捷尔面前,任由神血滴进他微张的嘴里。
“你怕失去我?”笛捷尔问了一句,血顺着他唇角流下,看样子好不凄惨。
狄安娜神色紧张,她惨白着一张脸,也许是因为神血的流逝在消耗她本源的力量,也许是怕笛捷尔又一次离她而去。
她始终尊重着笛捷尔,没去趁机揭那片银质面具。
笛捷尔听到了她的声音,感觉自己好像在听神谕,也好像在听人类不能触及的哲理。他好困,他慢慢闭上眼,他现在不想起来,就想这么永远地睡过去。
腿上的疼痛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麻木的无力感,这让他没法自己站起来。
他刚才足足站了半个小时。
“笛捷尔,我爱你。”狄安娜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她的发丝也似乎被悲伤的火焰烫白了一般,“所以我不能失去你。”
“我也是。”笛捷尔闭着眼睛回了一句。
卡路迪亚不知何时来到舞台之下,静静地注视着这场三十年代的舞台剧。他仿佛被邀请来到这个神话般的场景中,感受这个未被历史记载的时代的氛围。
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无力改变台上人的生活。在这个绝美的场景里,他仿佛看见了爱情在最纯美的时候是如何跨越生死的,却又感到孤独和无奈。
血色凄美,人更忧愁。
“你还记得你以前喜欢喝香槟吗?”狄安娜语气温柔,仿佛一个贤淑的妻子在安抚晚归的丈夫,“在南欧,有一片仙境叫做阿卡迪亚,那里有许多美酒。”
这片人间与神界的交界处,酒神狄俄尼索斯的出生地,也是她儿时喜欢的地方。
“但只有我能满足你的味蕾,”狄安娜注视着他被染上神血的唇瓣,“所以你也离不开我。”
“对,离不开你。”笛捷尔自嘲道。
“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阿卡迪亚。”
狄安娜的声音是如此迷人,而且阿卡迪亚是那样圣洁美丽的地方,是无数人类都向往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拒绝。
可偏偏他是笛捷尔,他更是法国的海军少将,尽管废了一双腿,受尽了嘲讽,但他始终都不能忘记自己是一个法兰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