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她。”笛捷尔的声音冷得可怕,“她只是肩膀中枪了。”
“是的,她本来就需要静养身体,去纽约是她假期的行程安排,”阿波罗接上了伊阿索的话,“她不仅中枪了,还连着开了三十个小时的飞机,实在是失血过多。”
笛捷尔张了张口,似乎想辩解什么。
“您不需要知道别的了,包括你也见不到她,”阿波罗讽刺似的笑了笑,“你又不是她的丈夫,没有资格见公爵的遗体,公爵的遗体应该归还给我们家族。”
笛捷尔的脑子一片混乱,他实在想不明白,狄安娜到底是怎么……
她不是刚才还对他说没事的么?
她刚才不是还精神状态要比他好些的么?
她不是中途还能给他唱歌的么?
伊阿索似是想到了什么,提醒他道:“她在中途有告诉你什么吗?”
笛捷尔努力回想狄安娜之前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除了记得狄安娜让他撑住,就只剩下那首歌。
“她给我……唱歌,让我撑住。”笛捷尔说到这突然间很想哭。
刚才听到那样心碎的消息都没哭,偏偏一说到这就难过起来了。
“什么歌?”阿波罗的表情一僵,声音也冷下来。
狄安娜很喜欢绘画和歌剧,他是知道的,毕竟他从小就和这个姐姐在一起,可她唱歌多半是为了自己高兴,笛捷尔说的那句“给我”就让阿波罗心跳漏了一拍。
“我不知道……”笛捷尔有点崩溃,他攥紧了床单,看上去很无措。
伊阿索抿了抿嘴:“说不定我能帮到你。”
“您可以试着唱一下,笛捷尔先生。”阿波罗建议道,神色也认真起来。
他是绝对不会显出内心的深刻嘲讽的。
笛捷尔可是个音痴,在伤重的情况下最多记得两句歌词也是顶天了。
然而这个时候,笛捷尔还顾什么自己会不会声乐,他整理了一下思绪。
脑子里都是狄安娜的模样,如果她在舞台上唱这首曲子,也和《I Dreamed a Dream》一样惊艳吧。
“寒风吹过荒野。”
他开口了。
“冷得失去知觉,迷雾笼罩方向。”
“黑暗放在面前,但你的吻点燃希望。”
“温暖我,照亮前路。”
“黎明即将到来,没什么可将你我拆散。”
阿波罗看向他的眼神染上了惊愕,他没想到笛捷尔对声乐很有天赋,更没想到狄安娜会给他唱这首曲子。
“我们一起痛。”
“我们一起死。”
笛捷尔补完了狄安娜当时刻意跳过的那句话,他声线有些颤抖,就像狄安娜唱《悲惨世界》时的模样。
“就算灾难把我们打倒,我们已融为一体。”
“我们彼此深爱,我们彼此信赖。”
“我们的爱是黑暗里的光明。”
“永远,融为一体。”
阿波罗握紧了拳头,他现在想杀了笛捷尔。这个人真的夺走了他姐姐的所有宠爱,甚至真的会影响到他在姐姐心中的地位。
狄安娜当时所说:
“如果我死了,那我的骨灰一定要和笛捷尔的那份混在一起,才能撒入爱琴海,那片在南欧的初见之地。”
若说阿波罗之前还能相信她是在开玩笑,是出于思念情人时的胡言乱语,他现在相信,狄安娜是绝对爱惨了这个人类。
那凭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