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捷尔先生。”
“……您是?”笛捷尔刚醒,发现自己眼前一片白,四周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朦胧中带着一丝丝惆怅,水珠滴答滴答的敲打着玻璃。
“Iaso· Cavendish.”走进来的是一位有着浅棕色短卷发和白皙皮肤的少妇。
笛捷尔沉默了一下,他听到了熟悉的姓氏。
“我想问一下,狄安娜小姐她……”
伊阿索抬手捂了一下嘴,僵硬地扯了下嘴角,似乎想笑,但这一下过后,她抑制不住地捂着眼睛痛哭出来。
笛捷尔抓紧了床单,他惨白着脸,重复问道:
“狄安娜小姐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温柔,像是一个盼望妻子早点回家的丈夫,只是单纯的思念而已。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瓶子里插的紫罗兰还有点生命之气。
见伊阿索不回答,笛捷尔僵硬地看向别处。
比如说床头柜上,放着一块玉佩。
温润光滑,是羊脂玉,上面刻着紫罗兰。
手法尚且稚嫩,但是笛捷尔喜欢。他的瞳色就是紫罗兰色,狄安娜也说他的性格和紫罗兰的花语相似。
那个时候多好,狄安娜满心满眼都是他,她脾气软,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她本就对遥远的东方十分向往,便在美玉上刻了他的守护花。
对于笛捷尔来说,世上最美的艳遇就是遇见另一个自己,狄安娜纯粹又清醒,永远都不会无理取闹。或许一开始的感情并没有那么深,是只觉得一见如故,可……到这一步,真的容易患得患失,不舍至极。
笛捷尔轻轻摸着玉佩,他没有力气,甚至只是拿起一块玉佩。他觉得这东西很贵重,是很难拿起来的贵重。
“公爵伤重,救不了。”阿波罗表情淡淡的,看久了才会发现有一点哀伤。
下一秒,手里的玉佩就落了下来,上面的紫罗兰开的那样艳,可却毫无生机,像是定格在黑白电影里。
刚才紧紧握着它的那苍白又修长的手指微微抖动着,而后缓缓握紧,一滴鲜血顺着指尖滑下。
狄安娜……?
蓄谋已久?
你就用这样子的方式报复我?
之前你温柔地告诉我,你会活下来的,还给我唱歌……当我满怀希望醒过来想要来找你的时候,你送给我一场无言的抗争。
你赢了。
所以我恨你,可我也只有你了。
我的人生变得无趣,一眼便可以望到一生,也许一切都是很短暂的吧。
憔悴而温和地,笛捷尔静静地看着通知他这条消息的阿波罗,唇角缓缓牵起一个微笑。
她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个年纪。
“真的救不了吗?”笛捷尔想起了什么,木讷地问道。
“很抱歉,笛捷尔先生,她已经……狄安娜小姐是个很好的人,她一定会去天堂的。”伊阿索擦了擦眼泪,故作淡定地说道。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笛捷尔垂下眼眸,他不接受这个结局。
伊阿索沉默了,过了几秒,她问道:“请问您是她的什么人?”
“未婚夫。”
“您在撒谎。”伊阿索语气依旧十分客气,也很笃定,“她的手上没有订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