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马上要同殿为臣,他觉得还是要给幼度留些面子的。
海市“然后呢?他顺便被你的风姿绰约折服了?”她要听八卦,他也太敷衍!
方鉴明的耳根红了,看在海市眼中特别可疑。好吧,他承认他今天穿成这样隆重就是故意的,还有和周幼度比武时用全力祭出的剑锋,但是他有错吗?没有!那个每次都和他明里暗里示威的男人今天被他搞定了!所以,一切都值得的!
方海市情知从师傅这里问不出真话,反正她有一手消息,明天他上班了,她带着淑容妃一起听八卦!看着窗外月渐渐显出面容,她打个哈欠,真是困,肚子里有个小豆豆害的她越来越懒,要不然,今天跟去武乡侯府的,就是她自己呢!那她,就能当面看个大热闹了!
抚上海市的睡脸,大徵青海公的心底柔软成一大片,昨夜里他觉得应该避嫌,等她睡实了自己再赶回昭明宫,然而心底又冒出无数个“合适”的理由催促他留下来。
今日向陛下复命时,阿旭问他有没有细想过海市闭关时的宫内布防,甚至今日离开候府时周幼度也担心海市突然离开朝堂宫内会有有心人胡乱猜度,桩桩件件都随着这个小小的人儿的出现而发生重大改变,他真的有些措手不及,偏偏海市日日有六七时辰睡实了,其余的时候他又要处理公务,眼下,除了守在她身边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手不自觉地放在海市的腹间,随着海市平缓的呼吸一起一伏,他阖起眼帘,没多久竟也累的睡着了。
雨后夜里蚊虫多了起来,海市被小虫子嗡嗡的声音吵醒,身旁半拥着她入睡的人面容依旧,就是眉头在梦里也簇的紧,一只手也是紧贴着她的小腹一丝不放松。她叹口气,纤指一点点抚平他的眉,她明白孩子的到来完全打乱了以前的计划,今日去俞安宫碰见陛下,陛下建议她与鉴明一起好好聊一聊未来,她恍惚最近是睡的太过了,不如明日拉着他一起堕朝?也挺好的。
翌日,初晨的太阳被凤梧宫殿内的月影纱遮去大半光芒,大徵青海公殿下人生第一次睡过头了。来请公爷的陈哨子看等公爷不到,先着赶去给陛下告假,玉冉把宫内洒扫的下人们支的远了又远,等到房内阳光正式射进重重纱账内,早朝都已经结束了。海市朦朦胧胧醒来,看到方鉴明还睡着就在他怀里蹭了个服的位置玩他散在枕间的发,方鉴明还在做梦!梦里和海市相仿的小小女娃正跟着他习字,写好一个人字,小人儿扭着要糖做奖励,方鉴明笑着刮她的鼻子转身拿糖再回来,孩子不见了,他猛然惊醒,眼前只有方海市咬着酥盯着他。
方鉴明“什么时辰?”
张开嘴,嗓子微微哑了,海市定定瞅他,
海市“你做噩梦了?早朝结束了,陛下说准你一日告假,不必去了。梦见什么了?你一直在叫“简简”!”
方鉴明“一个女娃,特别像你。。她要吃糖,我去拿,孩子就没了。。”
手背盖住颤抖的睫毛,那种感觉一点不亚于失去海市。
海市伸出掌心,扣在他的掌心内,五指与他交缠,
海市“即是我们的孩子,它就不能这么脆弱,方鉴明,我们还要借琅嬛的名号一用!”
方鉴明“怎么说?”
男人看她胸有成竹,有些意外,
海市“小时候,村子里想要孩子的人家会去海边祈求龙尾神赐福,或许,我们可以借琅嬛的“神技”演出大的。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地成为神的使者,这样一来它可以不必入朝,还能待在宫中,将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它还可能与流觞方氏有关。”
海市的神情无比郑重,方鉴明有点震惊,
方鉴明“你要让它留在宫中长大?”
他本来想要在天启城中寻一知根知底的门第安排,又或者去越州,但宫中。。
海市“昨日陛下说想要在琅嬛解毒后放我们回越州,我想就借送回龙尾神名义向琅嬛求子,然后就在越州养胎,等孩子落地,再请琅嬛为它正神名!这样它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替琅嬛回宫护佑大徵!”
方鉴明“那我们。。就留在宫中陪伴它,海市,谢谢你,知道我放不下阿旭!”
她这个母亲做的比他好,思虑周全还考虑到了他的感受。
海市“方鉴明,你当然要谢我,去越州养胎我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一切都要你来安顿,你若照顾不好我们,那我就不带孩子回天启了!”
海市撒娇般嘟起嘴,模样在方鉴明看来就像是梦里要糖吃的小女孩。
方鉴明“好,到越州,你就交给为夫,只是近日大考我恐怕白日里不能护你,霁风馆的暗卫我调最好的供你遣用,一应安排你自己做主,可好?”
海市“当然好!”
方海市眼中放光,前两日她做猪的生活,日日无聊,她不是菟丝子,就想找事做。
海市“其实。。
方鉴明一边给她穿外衣一边听她啰嗦,
海市“我喜欢你给孩子起的小名,皑皑轻趁步,翦翦舞随腰,给女孩子最好。”
门外玉冉扣了门,端着早膳进来,接了方鉴明的手,缓缓为海市上妆。
方鉴明自己在横架后理着衣衫,穿到一半隔着纱问,
方鉴明“若是男孩,就换化繁为简之“简”可好?为父希望他能在这宫中简单些活着。”
半晌也没听见海市回答,方鉴明绕出来看,海市怔怔地坐在饭桌前不知想到了什么,眼中滴下泪来。
玉冉“淳容妃,大夫说伤心对胎儿不好,您想开些。”
玉冉知道了海市怀孕后格外心疼主子,事事都盯得紧。
方鉴明起手阻止她继续唠叨海市,挥挥袖让她退下,自己盘了腿在海市一侧给她盛了粥,放好。
方鉴明“男孩也不怕,柏溪之体是方家男人必须要承受的,以前我自己也恨过,挣扎过,结果还不是和阿旭绑在一起,好在遇到了你”
他侧首忆及她到霁风馆以后和他一起的每一天,
方鉴明“我如今倒是感谢这柏溪,让你永远能抓住我的手,还改变了我的命运!”
海市被他开解笑了,袖子蹭掉眼泪端起粥喝了一大口,然后小声嘟囔,
海市“我才不是担心那个,你不知道孕妇容易伤春感秋么!”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听着隔壁院中喜鹊在竹林中唱的欢快,一顿早饭吃的格外漫长。
早饭后方鉴明拉着海市在后院兜圈,哨子靠过来禀报,
哨子“公爷,武乡侯府来人了,说是要觐见淳容妃顺便和公爷商量大考事宜。”
顺便?海市差点没喷出来,幼度大约是记仇了上次武乡侯府的事吧,这就来“讨债”了。
方鉴明“请他正殿等候,我和淳容妃这就来。”
方鉴明原本是拉着海市,这会子突然架起手穿过海市的肘部环了她的腰,在背后轻轻撑着海市往前殿走。
海市“欸!欸!我又不是断腿断脚,你不用这么积极吧!”
方鉴明“嘘~有外人在,多护着你些你还有意见。”
玉冉带着人把正殿已经收拾的庄重井然,方鉴明搂着海市迈入殿门,就看见逆光中一袭朱红深莽朝服的束冠男子端坐在金漆长条几案前,海市还从没见过周幼度穿的这么正式,离近了,见起身参拜之人面若春柳,行如秀竹,面上少有威仪,只是眉眼间见到她依然笑意满满。她啧啧,美男子嘛,就是要笑起来才有韵味。
海市收回目光,捏了捏腰间宣示主权的手,努努嘴,意思是青海公同学你可以回你的座位去了。然方同学恍若未觉,直把她送到正位上落座,然后大大方方地就贴着她摆一个蒲团跪坐下来。海市瞄他一眼,又瞄一眼,放弃了。
方鉴明“小侯爷别来无恙,请坐吧,不必拘束。”
周幼度谢恩再度落座,细细打量上座主位上那个他心里的人,好像胖了些,颜色更娇艳欲滴,举手投足间多了女孩子没有的成熟风韵,再看旁边的男人,长袍玉带,举止飘扬,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周幼度“淳容妃看起来一切安好,幼度就放心了,青海公,听陛下说你今日身体不适,特命幼度来向你告知早朝与陛下商讨的大考之事。另外今日陛下还让我协了左卫的一应事务前来,若青海公方便-并处理。”
海市端一盏沏好的茶用袖遮住半边脸扭头对着自家男人,
海市“这也是顺便要办的?”
方鉴明再烹一盏茶,命人奉于周幼度,也不回答海市的话,抬手唤哨子进前。
方鉴明再烹一盏茶,命人奉于周幼度,也不回答海市的话,抬手唤哨子进前。
方鉴明“左卫相关事等下请小侯爷知会陈中卫即可,至于大考,陛下的意思是今年只开文考,恩科只分会试和殿试两级,最终陛下把关。至于个中细节,还要请周小侯爷来详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