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抚着的人儿似是梦到了什么,贴近他的手多磨蹭了几下翻个身皱眉接着睡,罗衫半退,露出一幅美人骨来,方鉴明喟叹口气,这一身青青紫紫的,他都忘记要上药了,明日还要送她回宫,不能让陛下的面子太难看。床头暗盒里取出瓶瓶罐罐,他捡了几样芬芳扑鼻的生肌护肤膏,匀在手心,揉揉化开了一点点借指腹的温度涂抹在她裸露的肌肤上,也许是舒服了,也许是挨着了他的味道,海市梦中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方鉴明看着她睡实了,便又轻手轻脚地出门去小厨房查看炖着的鱼片粥。
小厨房里早就摆放了几样看着十分可口的小菜,是海市这几日闲来仿着越州的口味做了给方鉴明和她解馋的,平日里大鱼大肉吃的腻味了,就他和她的时光里就爱捡这样的零嘴配着各种口味的粥喝,早餐是粟米红豆汤,午饭是虾仁海贝羹,晚膳再顿了热热的江米甜酒,两个人对着霁风树,看那若雪纷纷,心境平和踏实。
今日晨起海市就叨念了要喝鱼片粥,趁着她看折子,方鉴明就片了鱼肉剁了海米,活着今岁进贡来的粳米和山泉早早给炖在砂锅中,这会儿掀开锅盖,扑鼻而来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盛出两碗,配上新鲜的小菜,端稳了,回到房中,方鉴明收拾出吃饭的地方,自己坐在桌前等海市起床。
食物飘香,丝丝钻入内房,海市睡着睡着就觉得肚腹咕噜咕噜简直比打鸣的公鸡都管用,她把脑袋埋进师傅的枕间,嘴角勾了又勾,她好喜欢这种他为她洗手羹汤的从容,说出去谁知道谪仙子青海公会这样投身于柴米油盐,而这种幸福,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
她摆好散落的奏折,半提着鞋子几步出了卧房,桌前那个合眼打坐的人听见,施施然睁开眼望着她颔首。
方鉴明“来,尝尝为夫的手艺,可比上次好些?”
海市眯眯眼就着桌子一侧坐下,也不急着尝粥,单单盯着方鉴明看。
海市“夫君。。。”
她轻唤。
为她端起碗的手停了一下,粥放在她跟前,再摆了双红木和合金漆头筷子,方鉴明觉得为这个称为做个煮夫也不错。
方鉴明“吃吧,吃完我们去西市走走。”
“嗯”海市点点头,下午睡得迷蒙,外面的动静那么大,她如何听不到,虽不清楚最终师傅说了什么让陛下没有闯进来要人,她晓得,眼下他们都还有未尽的职责。既然师傅说了,还可以晚饭后去宫外走走那她自然要听师傅的,明天再去考虑世事中的纷纷扰扰。
夜里上了灯的天启是另一种热闹,夜里熙熙攘攘的西市大街又是天启热闹中的热闹。
方鉴明被海市拉着在人群里穿梭,从卖同心结的大叔到卖糖葫芦的小妹,从卖绒花的姐姐到卖馄饨的阿婆,海市几乎是疯狂地把她能看到的,够得着的通通买下来一样然后往方鉴明怀里塞,怀里塞不下了,去卖彩灯的小哥哥那里讨个竹背篓,顺便买下最大的彩灯,把灯挂在竹篓外头,花里胡哨的塞到里头,眼瞅着篓子又装不下,她又嘟着嘴巴生气为啥刚才彩灯小哥给了个小背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