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

第二天，下了早朝，刚回到昭明宫的宫门，就发现一众太医簇忙作一团，海市见状，腿一软，心想：怕不是鉴明去了。

玉冉见状，马上请缨：“太后，奴婢前去看看。”

玉冉快步跑去，海市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也不敢有任何表情。虽然心中有一千个呼喊，想鉴明醒过来，但却有一万个恐惧，怕他就此去了。毕竟，比起永远失去他，能够每晚在他的床头跟他说说话，也是这苟且人生中唯一的乐事。

等来的，是玉冉不顾仪态地朝着她边跑边喊：“太后，清海公醒了！......”

海市提起裙摆，拔腿跑入房中，一众太医集体叩首，“恭喜太后，恭喜清海公！”

李御医回禀：“微臣刚为青海公把脉，青海公已无性命之虞，只是眼下还比较虚弱，只须日后加以调养，定能慢慢恢复。”

“赏，传令下去，太医院上下，重重有赏！”众御医松了口气，连忙谢恩退下，玉冉守在门口，海市摒退左右，坐在榻上，握住鉴明的双手，喜极而泣，第一句话说的是：“夫君，你醒了。”

鉴明听到夫君二字，一紧张，把手一缩，说：

“海市，我刚才听见他们叫你太后，你如今身份贵重，要注意君臣之礼，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海市任性，又重新握住他的双手，嘟起嘴来，嗔怪他：“你昏迷了数十日，你可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我给你讲了好多好多话，你可有听到？如今你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训我！？”

师父爱意无限，笑笑，遂把海市拉向自己的怀抱里，环着她，一边亲她额头上的发丝，一边说：“别生气，我全部都有听到。你说了小时候的事，说了朝堂上的事，又说了蝶泉谷的温泉。不过，尤其是张承谦那一段我听得特别清楚，把我这将死之人，给气活了。”

鉴明笑意藏在眼底，一汪深情，海市见状，若不是考虑他身体虚弱，真是想亲上去。

海市嗤一声笑了，说：“师父，那你得好好待我，让我活成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日汤乾自，就是进宫窥见缇兰悄悄哭了，后又遭索兰唆使，才会失足铸成大错。”

鉴明扶着海市的肩，定定地看着海市，说：“海市，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一定好好护着你。”

海市得了鉴明的承诺，始觉这失而复得的喜悦太不真切，藏进鉴明的怀抱，靠着他起伏的胸腔，听到他的心跳，闻到他的气息，很久很久，才终于接受方鉴明真的活了下来的事实。海市本有太多太多的话要说，但是一下子，却无从说起。

夜深，鉴明用了一点清淡的晚膳后，准备睡下。海市在他身边，上手给他按摩，她习以为常，他却有点难为情。

海市今天走的是手太阴肺经，从手上的太真穴开始，边推边揉边说：师父，太医说久卧静养，需经常按摩才能保持经脉通畅，对后面的恢复也大有裨益。我大致安排了一下，十二经脉，每三天就会循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