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青玄走过去,拍了拍谢怜的肩,道:“这人挺够意思的。太子殿下,不知道你怎么结交到的,不过你运气真好。”
谢怜微微一笑,道:“是吗?大概吧,我也觉得。”
时锦归道:“太子殿下,容我打断一下这美好的气氛,你上去要怎么交代,神武殿之前几个月都难议一次事,你上来了后恨不得每天议两次,帝君乏的不得了,那些神官你也知道,七嘴八舌的。”
谢怜道:“这个,上去再说嘛。”忽而看到了时锦归后面的风信,满脸沾满白毛,好容易忍住了笑,“对不起啦。”
这算是代花城道了歉。风信终于把白毛扯下去了,道:“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四人在巢穴内又搜索了一通,确定再没有被困的活人,也没有漏网之鱼了,这才乘着一阵风,再次回了上仙京。
过了飞升门,只见许多中天庭的下级神官堵在街上,来来去去,如临大敌,正在大街两侧每一座宫殿里四下排查,神武殿殿内早已聚满了上天庭的神官,争论之声不绝与耳。
师青玄在最前面,众神官一看他,招呼道:“风师大人回来了啦?”“辛苦了,辛苦了”眼睛却都盯着谢怜,时锦归在谢怜后面,又是一阵七嘴八舌“锦佑殿下,此去还顺利吗?”“殿下回来了!”“锦佑殿下辛苦了!”,看见他身后仿佛从血塘里爬出来的风信,沉着脸走了进来。众人瞬间冻结,纷纷挪开了目光。只有慕情,不仅不回避,反而刻意往这边看,用心昭然若揭。
君吾坐在上首,一手支着额头,按太阳穴,闭着眼,看起来似乎略带疲倦。
时锦归看向谢怜,那眼神仿佛再说:“看吧!我说帝君为你操的心可大了!”
谢怜看了他几秒,转过了头。
一名神官道:“他说来就来,把仙乐宫连通到了别处,这点真是太可怕了。如今他能轻而易举把得罪他的太子殿下抓走,明天说不定就能在其他殿把别的神官抓走。这事儿万万不能姑息,必须得及时遏止啊!”
若是换成人间,就相当于某反贼在皇宫之内挖了一条地道,来去自如,当然令人坐立不安。也难怪方才那群中天庭的神官要全力戒严,四下排查了。慕情的重点却不在于此,淡淡地道:“花城信徒那么多,坐拥一个鬼市,区区一个极乐坊,烧了就烧了,对他来说还能算什么吗?不一定是因为太子殿下得罪了他才闯仙京的吧。”
师青玄立即道:“玄真将军,你这话就不对了,大家可都是听到花城自己承认了的。说起来,本月是轮到哪位将军守庭?仙乐宫的大门给人施了法连到别的地方,竟然毫无觉察。这算不算失职?”
时锦归听这话,看了一眼裴茗。
真惨!
裴茗本来抱着手臂站在一旁,老神在在没说话,听到这句,道:“我。”
师青玄原以为本月当值的是慕情,结果轰到了裴茗。裴茗倒是没推脱责任,道:“本月当值的是我。的确是我失职了
与他交好的神官立刻解围道:“依我看,事情还是一件件地来,先把血洗鎏金宴的事儿弄清楚吧!”
这时,侍立在殿前的灵文忽然道:“泰华殿下有消息了。”
君吾终于睁开眼睛,道:“他说什么了。
灵文静候片刻,道:“他说永安国鎏金宴之事另有内情,他会自行找太子殿下解决,不需旁人插手。但请务必不要让太子殿下自贬成功,这是两码事。”
慕情蹙眉道:“什么内情?”
灵文道:“没说更多,没消息了。”
没想到眼看大战一触即发,一锤子重重砸下,却轻飘飘落地,众位神官不免都有点失望,没什么热闹可看了。
接下来,君吾点了风信和慕情,让他们协助裴茗加强警戒,又安排了些别的,摆摆手,让各位都散了。
时锦归和谢怜都留了下来。
隐隐有人交谈:“果然,每次他捅出什么事来,帝君说是要审,最后不都什么事儿都没有嘛……”
“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一尊大佛,今后说话小心点呗。”
……
谢怜走上殿前,欠身道:“给您添麻烦了。”
君吾道:“这还不算什么麻烦。你若是一直死咬了血洗鎏金宴的是你,那才麻烦。”
犹豫片刻,谢怜还是自己把事情始末全都交代了。
“泰华的父母一直想让仙乐遗留下来的人和永安人和平相处,封了之前的仙乐皇室后人为安乐王,他……挺听戚容的话的,假意与泰华交好,套了永安皇宫的底细,方便布置计划,血洗泰华的鎏金宴。本来他们按照计划把宴会上的人都杀了,此时,我闯了进去,安乐以为事情败露,逃了,永安国主还尚有一息,让我把遗留下来的仙乐旧民都杀掉,所以...”到这里,谢怜停了下来。
“所以,你就给那个国主补了一剑。”时锦归慢慢接道。
听完,君吾评价道:“仙乐,你这事情做得真是,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谢怜垂首,道:“我知。”
君吾道:“罢了。你一贯如此。泰华现在注意力被转移,去追青鬼。等他追到之后,必然还是会来找你,如何应对,你想好了吗?”
谢怜道:“没想好。但是目下,我还是想点别的吧。”
君吾笑了,道:“想什么?有没有点有趣的,让我也高兴下。”
时锦归道:“太子殿下想的要是是鬼市的事,那不用想了,是的。”
谢怜道:“这是为何?
君吾缓缓地道:“因为,是花城先行在天界安插了他的眼线。”
谢怜一怔。君吾站起身来,道:“许多年来,花城的消息都太快了。而且,有些他不该知道的,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可以做,哪里是底线,如何擦边压线,他把握得太精准。而这次,他直接把通道开到了你的仙乐宫,已经等于是间接证明了,上天庭的确有他安插的内应。否则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谢怜道:“您有证据吗?
君吾缓缓摇头,道:“就是苦于没有证据,但又蹊跷屡出,我才让明仪混入鬼界。没想到上天庭那只内鬼还没揪出来,明仪反倒落入他手。虽然是没折在他手里,给你救了回来,但这下,要寻他的眼线,更是困难了。
谢怜道:“出了问题的是上天庭还是中天庭?”
君吾道:“难说。你便当除了你们,谁都有可能吧。也许,只有一个,也许,更多。”
君吾继续道:“仙乐,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对花城颇有好感。你有自己的分寸,交友,旁人也不该多言。但必要时候,你小心一些花城,不要把什么底都透给他了。”
“能成绝者,无一不是经历了常人所不能想象的痛苦。要么一飞冲天,要么万劫不复。从铜炉山里出来的两尊绝境鬼王,黑水和花城,都远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谢怜低了头,不反驳也不附和。君吾道:“我不知他的目的和动向是什么,而他却对上天庭的目的和动向一清二楚。这就很不利。”
听他说“这就很不利”,谢怜抬头,脱口道:“三郎他……”,他顿了顿,改口道,“花城他,应该不会做太过火的事情的。毕竟,您想,以他的实力,若是要为祸作乱,难道不是早就能搅个天翻地覆了吗?既然从前不会,那么只要不出什么大事,想必今后也不会的。”
君吾道:“但愿如此,但你知道,我不能冒险。”
谢怜出了神武殿,靠在一根柱子上的时锦归歪头看着君吾,道:“我挺喜欢他们的,就一定要让太子殿下防备花城吗?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君吾道:“没什么来不来得及,只有做不做。”
“真是辛苦你了,你把大多时间都留给太子殿下了,我怎么办?”
“你走了些时日,回来就陪了我两次,我很寂寞的。”
君吾笑道:“难为你了,怎么个寂寞法,说出来我听听?”
时锦归一边说,一边向君吾走去:“风师就算他哥不陪他,暂时还有个地师陪;老裴整天“万花丛中过”,潇洒得很;灵文有天界公务陪她,忙得很;水师,他信徒多,还兼掌财,还有片东海。南阳,雨师整日不在;玄真那性子太冷淡了;奇英我跟他说不上话,他太小了;泰华又太单纯了,傻傻的,现在还有个戚容;雷师,算了吧。本来我是想你要是还有事我就拉着太子殿下下界玩,现在他还有了个花城。剩下的神官我好像每一个都不太打招呼,号我都没记住。”
“所以,你看,上天庭你一走就没人理我了。”
君吾笑着听他说完一大串,道:“所以,现在我在。除去处理祈愿,我都在。”
时锦归现在离君吾很近,虽然有些时候比这更近。
时锦归手缠上了君吾脖子,头抬了起来,在他上唇轻轻碰了一下,转而深深吻了上去,柔且缠绵,一点点往里探,如细雨绵绵,一点点滋润,一点点沉溺,一点点陷入,君吾在他吻上的瞬间,就一只手搂上了他腰,按住了时锦归后脑勺,贴合的更紧,反客为主,雨变得猛烈热情,掠夺一切。
唇瓣缓缓分离“现在太子殿下的事告一段落,你也在,我可要一直缠着你的。”
时锦归嘴上说着,手上也不闲着,话一说完,灵活的舌头在君吾脖子的凸起上tian了一下,轻轻带着ai mei的yao了一口。
腰间似乎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