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左手微微屈握成拳拿指腹轻轻擦了擦上面积的薄灰。
老爷子两只手一起用力掰开上面锈迹斑驳的盖子,里面静静地躺着几张发黄边角微卷的照片、几封寄信信息已经模糊了的信和一些早已过时的老物件儿。
他双目浑浊呆滞地看着压在其他东西最上方的那张脸,出神半晌,泪滴顺着发黄微卷的旧照片角滑落。
最后叹了一口气服输般拿起照片拭去上面的泪痕,喃喃道:“他可真像你。”
拿起手指接着细数,道:“说话总是上扬的语调,那幅惹人又爱又嫌的性子,连着走路不老实散漫的步子也像啊…”
说完自嘲一笑,愣愣道:“我可能魔怔了吧。”
照片上的人含笑地看着镜头,微扯着嘴角,双手揣着兜耍酷。
五官俊秀,唇红齿白,少年感溢出照片。白衬衫外面套着军装外套,很惹眼,却也已尘封多年。
照片的背面发黄的纸张上有几排和长像极为不合,龙飞凤舞的字。
To 陆宁:
“即使未来,容颜老去,青春不再,我依旧会选择初心不负的继续爱你。”
陆宁哽咽道:“箫盛宇,你食言了,没有人会一直年轻,总有一天我们会都会老。现在过的,和你之前说的一样。但独独缺了你。只有你,自己留在了很美的24岁。”
卧室的门被从外面被轻推开,露出一条缝又被急急忙忙轻拉回去。
陆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当过兵,耳尖。
匆匆用手掩面抹泪,站直起身,声音透着哭过的嘶哑,道:“小裴,进来吧。”
门被从外面重新推开,裴度拿着那根被放在玄关处的拐杖走进来。
裴度走近陆宁,把拐杖递到他手里,扶着他缓步走出卧室坐到客厅的沙发上。
陆宁哑声道:“这么晚了,不怕家里人担心?”
裴度摇摇头吱了一声。
陆宁端起长辈的架子,面露慈祥道:“你父母最近还好吗?”
裴度拿起桌边的水抿了一口,道:“还行。”
隔了代的前辈和后辈被老爷子领着瞎扯了几句,就此散去。
裴度走到楼梯口往上探了探头,看见门没开才从兜里掏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
默认的通话铃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阵,才被匆匆接起。女人温和声音顺着电流传到了裴度的耳朵里:“喂,儿子,这么晚了不睡觉有什么事儿吗?”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不难想象出她的长相。
裴度过了一个红绿灯才应她道:“我今天来看老爷子了,忌日快到了。”
电话那头的女人深吸了一囗气,道:“嗯,我最近这段时间忙不过来,你有空多陪陪他吧。”
电话的另一头像是有人推门而入了在一旁说着话,裴度听到那边的声音道:“早点休息,注意身体。”
女人把撑在桌子上的手收了回来,摸着黑色西裤的口袋边,看着玻璃窗外的夜景,不知道听没听见。
“嘟——”
姜移听到电话挂断的声音才回神。
一个约莫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端着手里的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姜姐,你在谁打电话呢?”
姜移满脸疲惫的抬手揉了揉眉心,道:“小纯,帮我提前订一束菊花,要白色的。”
她顿了顿又补上一句:“两周后取。”
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因为涉世末深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心和新鲜感,很快就忘了上一个问题没得到回答的事儿。
又眼巴巴地问:“姜姐,是要送人吗?”
姜移端起咖啡吹了吹抿上一口,疲态缓了缓道:“带给一个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