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说得有理有据,顾廷烨向来吃软不吃硬,劝话的又是他在女子中最欣赏敬佩的人,略一思考便答应了:“我在家中不受父亲喜欢,兄长又对我横眉冷对,曼娘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跟着我也没什么好日子过。你才华斐然,温柔端庄,又地位尊贵,她能入盛府服侍你,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面露落寞的又对芝兰躬身抱拳,芝兰受了这一礼,面带微笑:“仲怀兄大义,芝兰深深拜服。只是此事不宜久拖,恐对你和她的名声皆有不利,不如明日芝兰便派纹歌带着几个婆子小厮去把曼娘接过来吧,兄长以为如何?”
下定了决心后,顾廷烨一身轻松,见到芝兰为她多番考虑,拍板道:“她以后既然是你的侍女,何时来你决定就好。只是一会我要去给她细说此事,好让她有个准备。”
芝兰嘴角微向上弯,带着点儿愉悦的笑意:”这是自然。纹歌,你且亲自去把我院子的东南侧屋子仔细收拾出来,开了我的库房摆上些摆件,床铺被褥也要用好的布料,明日给曼娘住上也好舒服些。总归是仲怀哥哥你的人,我要给她用最好的,不让她受什么委屈。”
她安排详略,可见对于曼娘的到来多么重视,笑意中全是温婉,顾廷烨心中更是熨贴,对芝兰更是心存感激:“她出身低,你也不必如此郑重,你身边的侍女如何她便如何就是了。我这就回去了。”准备离开时又被芝兰叫住了:“仲怀哥哥,你可别食言而肥啊!”
顾廷烨闻言爽朗的哈哈大笑,背过身招了招手走了。
纹歌脸上有些沮丧:“姑娘,您库房里的东西不是宫里赏赐的,就是各家夫人送的,样样都珍贵,奴婢不知道哪个适合给那个曼娘用。”
芝兰忍不住捧腹开怀一笑:“纹歌啊纹歌,该怎么说你好呢?”纹歌更是难过,低着头:“奴婢自知粗笨,好多事想不明白,还请姑娘您多多教导,不论多难,奴婢……愿意去学。”
纹歌性格孤僻,但相处这段时间,芝兰知道她对自己忠心耿耿,不忍心伤她的心,轻轻扶起了她:“想不明白也没有什么大碍,我且都告诉你就是。你去我的房中拿库房钥匙,挑些看起来就华贵的瓶器字画之类,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日后必定有用。”
纹歌就着芝兰的手站了起来,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领命而去。芝兰又转身看向了顾廷烨离去的那条路,夕阳从墨绿甚至有些发黑的树林缝隙中透出点点金色的光芒,微风吹拂,那光芒似隐似现,让人沉醉。
甜水巷中,朱曼娘一边做着女红一边哼着小曲,再时不时往门外忘几眼,待看到顾廷烨踏着轻松的步伐走过来时,立马收回手边的东西,展开甜蜜的笑容扑了上去:“二郎,您回来了!”
顾廷烨下意识闪躲了一下,朱曼娘扑了个空,圆润的眼珠转了转,嗔怪道:“二郎还是不喜欢奴家吗,竟然这样躲着,既然如此,奴家走好了!若是有什么人喜爱奴家,给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便是为奴为婢也心甘情愿!”
顾廷烨正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闻言松了口气,脸上笑意渐浓:“你既然也有此意,那我就放心了。”
朱曼娘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