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昙花经历绽放至枯萎的全过程。小孩目不转睛地望着窗边盆栽,不禁泛起些许苦涩。
“他这个点睡了吧?”小孩母亲在门外压低声音问身旁的人,她们左顾右看空荡荡的走廊。
小孩父亲以笃定的语气回应道:“他典型的白猫子,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家,十点前必睡。”
“希望你不是吹牛。”小心母亲拧门把手踮脚进去,小孩父亲紧随其后。她们像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就忍不住做防御动作。
小孩父亲走到窗户附近时碰倒盆栽,他心惊胆战地扑在地板上接住,甚是狼狈。
“你别冒冒失失的,小孩睡得正香,可不能让我们吵醒了。”小孩母亲数落趴地面的人,着急地回头看“睡觉”的病号。
小孩父亲从凉地爬起来嘟囔:“就知道帮衬家里最小的,习惯性忽略受苦受累的顶梁柱。”
“你好歹快享受老年生活了,跟三岁幼童一样幼稚。”小孩母亲调侃抓耳挠腮的某人,摸黑往瓶子后拿模型。
手直接碰到桌面,小心母亲疑惑地问道:“你昨晚把模型藏其它地方了吗?奇怪,应该是在这的。”
小孩睁开眼睛,偷偷将东西放回原位。他行动太快被子的边角擦过父母,立刻装睡过去。
“嗯?刚刚怎么吹来热风,窗户没开啊……”小孩父亲缩头进窗帘察看,确实印证他的猜想。
“我抓到模型了,不过你拍肩是有要紧事吗?”小孩母亲发现旁边无人,只能听见细微的动静。“人飞去哪嘞?”
“在窗帘里边,我又不会隐身术做到凭空消失。”小孩父亲掀开帷幕,借月光看清楚被单少许停留在床上。
小孩母亲顺视线回眸望见岌岌可危的小孩,赶忙将人挪到床中间。她抱起踹落在地的被单裹住小孩,直至完全覆盖脖子以下部分。
“你傻站着不帮忙,就那么相信他不会摔。”
“他在医院待多久了,至少肯定比我们熟悉环境,或许练就了夜视眼。”小孩父亲意味深长地凝视昙花。
小孩母亲经点拨也注意到不同寻常之处,模型新漆印有两种指纹,毫无疑问她制作的半成品被觉察。
“我们白天忙工作,洗手的好习惯得趁此机会审查。”
小孩母亲钳制住被子里的双手,从柜台抽六张纸巾擦掉油漆。(植物风干提取的颜料漆虽然伤害性降到最低,但是黏在手上终归难洗。)
“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临时工五点打卡,路途遥远。”小孩父亲揣测变化多端的微表情,他预料到假睡的情况。
浅眠偷听对话的小孩心想:“突然转移话题,莫不是我马甲掉了。”
(熬夜蹲人,估计等我们走才会真的休息 。)小孩父亲背靠墙壁,转用手势传达暗语:我们已经进他的圈套了,做戏就做全,把相对健康的零食塞进抽屉。
“他独自成长,并懂得暗中观察,我很欣慰。”小孩母亲露出慈爱的笑容,她打理好行李,随即俩人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