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哥,你背上有药还不能躺。你先趴一会儿,我给你找大夫去!”
说完他一溜烟的跑了,留金弦一个人趴在炕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谷子目标非常明确,谁不知道京城的济世堂有个刘神医。据说只要人还有一口气,就算魂儿进了阎王殿,也能让他给拽出来。
小谷子手里攥着早上刚得的金镯子,脚步匆匆往那儿赶。
到济世堂的时候,日头都快到中间了。医馆里没什么人,只有个小伙计站在柜台里值班。
小谷子走进去,问小伙计:“请问刘神医在吗?”
小伙计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这个还没有柜台高的小屁孩,没当回事。
“这大晌午头的,我师父他休息呢。”
小谷子也觉得自己来得不巧,“没事,那我坐这儿等他。”
小伙计没想到这小孩还挺难缠,心道这年头来个人就找刘神医,屁大点小病都看的话那师父早就累死了。
看这小孩不着急的样子,估计也不是什么急症重病。
“你什么毛病啊?医馆里又不是只有刘神医,其他大夫也能治病。我师父今天约了重患,估计没时间看别的了。”
小谷子一听,看来自己是白来一趟了。
不过他再一看这小伙计长的贼眉鼠眼的,说的话不能信,没准就是想骗他走呢!
“不行啊,我家那位也是重患,必须刘神医来看!”小谷子不让步。
“重患?你家谁啊?什么病?”
“我相公!他脊梁骨断啦!”
小伙计惊得张着大嘴,好家伙,这小孩看着也就十二三岁,都嫁人了?!
“你相公?你相公是谁啊?”
“我相公是金家大少爷。”
“金家大少爷?!”小伙计更震惊了,“他不是…他…他不能…”
他瞪大眼睛仔细观察小谷子。这孩子个头不高,皮肤又粗糙又黑,发质也不好,一双手干裂有茧,一看就是吃苦的孩子。但他头发盘得齐整,身上的衣裙虽然明显宽大不合身,但是织料和绣工都是一流的。
再联想到金家这两年的事,他猜了个七七八八。
“这不是作孽吗?!”小伙计气够呛,手指着小谷子,“这金夫人可真是个人物!熬死了原配,续弦给金老爷没两年,金老爷就死了,又过两年,大少爷也瘫了。现在金家都要让她给败光了,她还要再作这种孽!”
小谷子听得一头雾水,但他也不喜欢金夫人,所以骂就骂了。
等小伙计骂完,他问:“那我现在能约刘神医看诊了吗?”
小伙计余怒未消,但医者仁心,他知道了小谷子的身份之后对他怜悯得不得了,简直到了看见他黑黢黢的小脸都要落泪的程度。
“唉,回去吧。”小伙计蹲下,视线和小谷子齐平,“我师父早在两年前就看过了,去年也看了一次。以金家的财力,要是能看好,早就好了。”
其实他还想说,这家人都没什么可怜的,作孽太多才遭报应。但他没说,毕竟这话对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但他前面说的话对小谷子来说更残忍。
早就看过了?刘神医都没办法,那不就真的看不好了吗?
小谷子垂头丧气,心想那就只能伺候大少爷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