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不应磨灭英雄的足迹。
魏无羡复活的第三个年头,尸潮爆发,全天下百姓,揣揣不安,死亡人数不断扩大。
一方的沦陷,致使另一方强大。
除了以杀止杀,似乎别无他法。
“怀桑,你说这天下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蓝曦臣擦拭着淋满鲜血的剑。
聂怀桑皱了皱眉,蓝曦臣把自己逼得太紧了,他这样想的思路,迟早会陷入自我纠缠之中的。
“蓝曦臣,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神吗?”聂怀桑夺过他手中的剑。
云深不知处,一轮孤月皎皎。
蓝曦臣惊诧的望着聂怀桑,聂怀桑面容冷峻,月光下他抱着蓝曦臣的剑,仿若死神。
聂怀桑道:“以杀止杀,以戮止戮,这是玄门百家共同商议的结果,你的作用只有服从,你就是一把刀,你以为你能做什么?”
“天下的事,你现在还看不清吗?其非我族必为异类。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我们活下去,另一个是全部行尸走肉的成为走尸。”
聂怀桑一巴掌拍到蓝曦臣肩膀上,这人太死板了,自身难保,还想护着他人,甚至还不想伤害那些走尸。
蓝曦臣看着聂怀桑认真的模样,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乐不可支。
“怀桑,你还太小。”蓝曦臣说道。
“哪里有,二哥你总把我当小孩!”聂怀桑嫌弃的把剑还了回去,吼道。
他知道蓝曦臣这是听进去了,他觉得事情解决了,便回去了。可殊不知,明知世道艰难,可仍旧有人铁了心做英雄。
后来,蓝曦臣找到了秘法,用了献祭自身的法子,把尸潮的事清了下来。
聂怀桑觉得秘法都有病,发动方法,一定要献祭,还要么魂飞魄散,要尸骨无存,发明的人有病,相信的人更有病。
蓝曦臣尸骨无存,纵使所有人都相信他死了,聂怀桑也依旧不相信,那个说他还小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去。
明知他有过那么多算计,却依然相信他的人,怎么可以死去,这是对人间的一种损失。
蓝曦臣的名字被留在了历史上,很多人称他为英雄,不过,聂怀桑知道,英雄具有时代性,许是下一个晴天,蓝曦臣这个名字就会被遗忘。
后来,他想了个法子,写了本历史,找了多脉人,分布于各地,写史书,流传于世,不止有蓝曦臣,还有过去的很多英雄的故事。
为后世人们最讨厌的又长又烦的远古史,打下了良好的开端。
聂怀桑一生未婚,四五十岁之时,找到了禁术,说来有趣,这个法子也要施术者献祭,他着实活腻了,便用了这个傻瓜法子,复活了一个人。
许是某个初晴午后,那人一袭蓝衣,俊美潇洒,又回到云深不知处,这又将是一个故事……
“大哥?”蓝忘机吃惊的望着,年轻的大哥,时光飞逝,他和魏婴也都成了中年大叔,本该死去已久的大哥,却突然复活,年轻至极,而且背后……
“忘机,怀桑呢?”
“他不在清河,也不在经常去的酒屋。”
“我总觉得我忘记了什么,可我想不起来了,但是就是突然好想他,想的心很疼。”
“忘机,他去哪了?”
聂怀桑去哪了,所有人都看的到,因为蓝曦臣的背后背了一个人,那个人,浑身刀痕,一袭红衣,皱着眉睡着了。
那个人,不正是聂怀桑吗?
“大哥,你身后背着的不就是……?”蓝忘机犹豫一下又道,这件事实在是……
“忘机你是说朔月吗?”蓝曦臣把背后的人抱在怀里,认真的问。
蓝曦臣一辈子都将找不到聂怀桑了,魏无羡想着,他大概能猜到蓝曦臣是怎么复活的了。
蓝曦臣死后,他剑无影无踪,这大概一直在聂怀桑手里,好剑可吸收天地之灵气,而聂怀桑应该是想了什么法子,祭剑,集灵复生。
见众人都呆呆着看着他怀里的剑,蓝曦臣很不舒服,像是什么被窥探似的。
“忘机,你在想什么,看起来是很不好的事情。”
“大哥,其…”蓝忘机刚要说出来,魏无羡便狠狠的拧了他的腰。
“他想你了,又不好意思说,快收拾下,给大哥接风洗尘。”魏无羡颇有云深不知处女主人的风范。
蓝曦臣点头,他把剑背到身后,可在众人看来,聂怀桑又被他背到了身后,聂怀桑的小腿处有两个字:朔月。
蓝曦臣穷尽一生也找不到聂怀桑了,没人敢告诉他真相,即使他猜到了,也依然不会相信。
他永远记得,那个少年,心思很多的少年是不会死去的,秘术那种东西,可是他向来都看不起的,连大哥聂明玦死了,他都没有……
对于他又怎么可能呢?
对吧,聂怀桑一直活着对吧。
后来,一个白衣人,用抹额缚在剑上,背着他,走遍万水千山,他总在问人:“可曾见过一个名叫聂怀桑的少年?”
他背后背着的是,双眼从不曾睁开过的少年,他满身刀痕,一袭红衣,额头上系着蓝色云纹抹额发带,发带的尾部,绣着蓝曦臣三个字。
后来,再回云深不知处时,蓝忘机和魏婴已双鬓微白,叔父更是苍老无比,唯有蓝曦臣一人,仍是少年风姿。
“忘机,你可曾见过怀桑?”
看着大哥充满希冀的目光,蓝忘机望向他背后额头系着抹额的少年,缓缓道:
“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