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延禧宫。
很长一段时间,莫少菲躺在床上,都是神情不清的状态。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她自己,正舒服的缩在一床很温暖的锦被里。
“是上好的雨丝锦,正是我的偏爱。”
难道她被五阿哥射了一箭,回二十一世纪了吗?
她只觉得有无数诚惶诚恐的人,为她施针把脉。
有人哭丧着脸,喂她吃药。
不断在她耳边喃喃:
“姑娘,你快点醒过来呀!”
“不然奴婢们的脑袋可就都保不住了。”
在这群人里,有个极其端庄贤惠的妇人。
她美丽温柔的脸,常常在她面前出现。
她虽然神志有点不清楚,却能看到她虽端着一脸的慈爱,眼中就闪过妒意和愤恨。
而这段时间,大部分时候,都会有一个面孔惆怅,对她充满怜爱的男人出现。
他总是握着她的手,长时间凝视着她,喃喃自语跟她说了好些话。
听起来,好像是些十分开心的往事追忆。
那温柔的妇人,便轻言细语劝:
“皇上不要担心了,她一定会没事的。”
莫少菲很享受这种久违的安宁生活。
乾隆却已经在无限回忆和痛苦中,决定给她一个“特殊”的身份。
“查清楚了吗?”
乾隆沉声问。
“查清楚。”
一道很尖的声音恭敬回答。
听起好像是太监。
莫少菲闭着眼,猜想道。
她终于可以确定,自己是真的进了宫。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乾隆对她还十分的在意。
“十九年万岁爷微服出巡至济南,曾经临幸过一个叫夏雨荷的女子。”
太监毕恭毕尽的诉说,笑声中带着暧昧。
朝床上的莫少菲瞥了一眼,拱手道:
“这姑娘看起来十七八岁的样子,时间上是附合的。”
“知道了,把李太医叫过来。”
乾隆闻言,吩咐。
“喳。”
太监领命离开。
“夏雨荷,听起来像个风尘女子的名字。”
乾隆看着,手中画卷和折扇,喃喃自语。
上面的字画和诗句,的确有他的笔风和韵味。
但夏雨荷,究竟是他在哪家青楼临幸的,他却完全没有记忆了。
年轻时做的那些荒唐事,他也羞于想起。
他朝莫少菲看了眼,暗暗下定决定要把她留在宫中。
不管夏雨荷是谁?她都得是这孩子的母亲。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给她一个身份。
莫少菲正发着高烧,额角冒着汗。
他温柔的拿着帕子帮她擦汗,十分不解的问:
“你怎么会跟个青楼女人有关系?”
“她究竟为什么让你给朕,送这些没用的东西?”
“她差点就把你害死了。你放心,朕会找到她,把她碎尸万段,替你报仇的。”
青楼?碎尸万段?你怎么可以这么残酷呀?
雨荷阿姨,在天有灵,听到这些话,该多伤心呀。
莫少菲在心里为夏雨荷不值,自以为是别人的全部,没想到却只是个不起眼的过客罢了。
真是讽刺。
不过她猜得也没有错,乾隆果然把夏雨荷当成小姐了。
不过夏雨荷这小姐,可做得太失败了。
“臣见过皇上。”
不久,莫少菲听到李太医的声音。
“李太医,你难得认不出来,她是谁吗?”
乾隆指着莫少菲问。
他掀起莫少菲的衣服,冰凉的感觉,令她打了个冷颤。
李太医震惊地看着莫少菲肩膀上的胎记,脸色俱变。
她雪白肩膀上的胎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燕子,爪踩着六角型的雪花。
“是“踏雪飞燕”的胎记。这孩子,就是当年……”
“没错。”
乾隆点了点头:
“看到这张脸,李太医也能猜到几分吧。”
“当年朕派你云南照顾倾城,她难产不顺,幸得你医术高超,才救了这孩子一命。”
“臣无能,未能替皇上,救下倾城格格。”
李太医神色哀伤,十分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