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几天几夜，叶沽尘都没合眼，整个人泡在书海里。洛陵修淘来的书还算新，只这几天，除了那几卷竹简，其他的书已然是卷了边，显得颇为老旧。

“师父，还在找吗？”洛陵修将凌乱的书卷整理好，压平了书角堆叠放好。

“找不到……”叶沽尘此时有些颓靡，他记忆中的栖沚仙君，一直清清冷冷的，超然物外，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心魔呢？

“找不到就先不找了，休息休息吧。”洛陵修的手搭在叶沽尘的肩膀上，顺势蹲下身子，歪着头靠着叶沽尘的背，那手也滑了下来，环着叶沽尘的腰。

清雅的香味沁入心脾，叶沽尘却觉得昏昏沉沉的，沉重的眼皮子最终还是耷拉了下来。

穹霄门内，鸠泫汀耳边满是嘈杂的争吵，睁开眼一瞧，却见周围黑洞洞的，手掌触碰的地方还有点软软的：“棠之？”鸠泫汀试探地喊了一声，没人应。

“棠之？棠……”鸠泫汀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声音也被周围的黑暗吞噬殆尽。耳边的声音嘈杂无比，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

“尔等所言，本君自有考虑。”清冽的声音透过黑暗撞进了鸠泫汀的耳朵里。

棠之？棠之你在哪？鸠泫汀发不出声音，只能狼狈地摸索着。等外面的嘈杂平息，变成了呼呼的风声，鸠泫汀一直在黑暗中跌跌撞撞。

终于，一股风袭来，将鸠泫汀吹得翻了个跟头，在阴影的笼罩下，鸠泫汀并不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光线刺眼。

抬头看去，只见明若棠面无表情地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无欲无求，周身也没有心魔的气息。

“棠之？”鸠泫汀试探性地喊了一声。

“放心，它还没本事吞噬本君的心智。”明若棠半开玩笑道。

“这是我先前闭关之地，比起穹霄门简陋了些。”明若棠继续道，手指随意地在桌子上抹了一把，厚重的灰尘沾在了指腹上。

鸠泫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窗外透进来的光，此时比之前更加明朗了些：“我还以为仙人住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的。”鸠泫汀轻声嘟囔着。

“山中之人，住的还是凡间，哪可能不沾一尘。”看着这许久未住的地方，灰尘比自己想象的要厚重一点。明若棠轻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捏个诀，却见鸠泫汀四处张望：“你在找什么？”

“你这里都没有抹布和水的吗？”鸠泫汀问，他透着门窗粗略地看了一下，这深山老林和野兽住的别无二致。

“没有。”平日里他都是捏诀净尘，从来没用过抹布，甚至屋子里连盆都没有。

听到没水 没布，鸠泫汀正想着去置办，却见明若棠捻诀片刻后，整个屋子变得像新做的一样。

“本君累了，你自便。”明若棠靠在了最近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连床都懒得找。想来是真的累了。

恢复记忆的明若棠比之前更不近人情，就那么晾着鸠泫汀。鸠泫汀也不甚在意，自顾自地在这小屋子里转。

屋子不大，一个卧室一个厨房和一个客厅，刚好够一个人生活。不过凡人生活不了，这屋子里根本没有柴火，没点法力得饿死。

屋子里看完了，鸠泫汀伸手推门，推不动，又拉了拉，也拉不动。用法力锁了？鸠泫汀蹙眉，转头看向了靠在椅子上的明若棠，他的棠之才不会这么不信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