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赧景回到座位,四周空荡无人的座位,好似是不悦,好似在回想 身旁空空荡荡,没人愿转头理他。
“铃铃铃——”上课铃响,江某生死两茫茫。
他自主拿起书与笔站到最后,他早已是最后一排,只不过是站到了更加注人眼目的地方。
不过几分钟,一位面挂严肃的四十余岁妇人——刘班主任缓步进了教室,上一秒的喧闹在下秒灰飞烟灭。大家望着讲台如长老般郑重的老师鸦雀无声,而江赧景低头,不看她,管自己补作业。
“江赧景!是不是不服气?!”她凭着自己心中猜想开口问他 ,没有丝毫礼貌可言。
“没有,我在补作业。”他也是人,也有了丝丝怒气,更多的是尊敬。
“不想读可以不读,没人逼你!江赧景别以为自己很厉害!”她不知为何吼向什么都没做的江赧景。
没人逼我?呵呵,奶奶的遗愿,他的不管不顾,凭什么我就要承受这些?凭什么他们有好的家庭?呵呵,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去死?
他低头,脸上多出几分嘲弄,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不要管他,上课!”她转头写下试卷试题。
“江赧景,这怎么算?”她打定他不会算,脸上是遮掩不住的嘲笑。
“用……”他话刚出,刚开口便被打断。
“好,不会,白璐惜,你答。”她不再看他,转头看向白璐惜,她讨厌高傲自大的学生,比如江赧景……可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想要掩饰内心创伤的孩子而已。
空气凝固几秒,她又转头叫起班级王牌——白璐寒。
“用公式,然后再……”温柔儒雅,没有丝毫架子的声音响起,十分悦耳。
随后,后半节课刘明伟叫了江某还有白氏兄妹十次有余,为的就是趁机吼骂江赧景。
全班情绪分为45%的恐慌、15%怒气、1%的愤愤不平、9%的厌恶、30%的无视与默默无闻,妥妥扇形统计图,分的这么清楚。
放学后,江赧景缓走到白璐寒身后,露出笑:“谢谢你了。”
“不用谢,不过下次不要迟到,会连累同学。”儒雅的声音再次入耳,可语句伤人心髓。白璐寒仍然整理自己书包,头都没回。
“知……”话又被打断了,好没礼貌。
身后传来声音:“江赧景!TMD,都因为你,我被老师骂。哥哥的时间被浪费!MD!”是白璐惜在怒骂江赧景,而他转头,他早已习惯,脸上还是未散去的笑意。
江赧景刚要开口,却又被打断。
“璐惜,不是告诉过你不准说脏的吗?还这么理直气壮辱骂同学?谁教你的?”温和的声线有了怒,却仍然不失该有的气质,就如某游戏中的暖男一般。
白璐惜闻言一秒暴怒:“白璐寒,WT……咳咳,我早就看不惯你了每天都是装腔作势,还有你!”她又看着江赧景:“你TM不会就不要上学啊!不要连累其他人!”
“……”江赧景低头,没说话。
白璐惜的怒骂还是没有停息,而身为她哥哥的班长白璐寒制止了妹妹的行为。
“江同学,你先回去。我们也要走了。”语落,白璐寒背起书包将白璐惜带走,在没人的地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需要理差生,不需要为差生生气,会失了面子。”白璐惜“哦”一声便挣脱白璐寒束缚,跑向宿舍。
……
好在暂时没有晚自习,否则某人回去收拾东西在补写作业必定到深夜人眠之时。
宿舍铁门推开是熟悉的味道,没等江赧景环顾四周,一道富有女性化的声音传来:“哟!咳,响彻整个走廊被女生摔的迟到没写作业王来了啊,哈哈,真是可喜可贺。”语气平常,但语句带有嘲讽,又给江赧景心里好不容易搭建起的大坝推了一手。
“啊对对对,本王回来了,小孙子为何不下跪?”江某人一秒入戏。
得意的孙谦下秒闻言想要跳起暴打自称为王的江某人了。他因坐起,头磕到天花板,面膜下滑了不少,眼睛被粘稠面膜精华碰到,睁不开。算是为方才的不慎言行遭了报应。
江赧景坐下开始补起作业,忽然……“叮……谢谢你,因为有你……”手机响了,他平了平心,他不想露出柔弱一面。
“阿景啊,吃了吗?”是爷爷,他眨了眨眼,止住难过,他不想在爷爷面前难过,他是男子汉,不能哭的……
“……吃了,吃蛋炒饭。爷爷呢?你吃什么?”江赧景走出宿舍。阳台衣物随风飘荡,而他止住自己,不被风吹倒……
“爷爷吃了,鸡肉配菜,可惜你你吃不到……”远在千里的老人看了看桌上的咸菜,说了反话。
叙旧许久,他们挂了电话,而不知手机那头讲了些什么,江赧景穿上外衣走向宿舍楼下,好似想要将心情平复。
他到了他的“秘密基地”,那里有几条流浪狗,他对它们很好,但谁有会对他好?
月光照下,一位少年的背影在颤抖,脚边的几只狗不知所措,地上出现点点湿痕,不知是泪还是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