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鬼不是鬼, 而是叫烨流云的养花人。武生也不是真武生, 是个叫清熹的少女。
烨流云游历时,发现清熹老屋附近的土壤极其适合种他的牡丹,所以就买了下来,没想到遇到了个拿着假地契的骗子。
不过现在真主人清熹也没有资格赶他走了。因为她也没想到她那头老驴糟蹋的牡丹竟是传说中千金难求的“逍遥游”, 一株的钱就可以买清熹十座老屋。
烨流云以养花为生, 清熹的驴糟蹋了他的花,也就是糟蹋了他今后的财源, 所以烨流云自然要清熹负责。
清熹理亏,只好认命。于是两人就这样在不大的老屋中将就住了下来。
不过两人实在不是同道中人。烨流云嫌弃清熹粗陋, 作为女人不懂春花秋月之雅, 只知道舞刀弄剑;清熹鄙视烨流云矫情,作为男人不建功立业保家卫国,只知道喝酒弹琴。
只可惜,烨流云作为债主,可以堂而皇之的把对清熹的鄙视写在脸上,而清熹作为欠债的,只好把所有怨念打碎了往肚子里吞。每次斗嘴惨败后, 她只能气呼呼地干瞪着眼睛,然后一遍遍地在心里默念,忍字头上一把刀啊一把刀……
直到家中米缸见底的那一天, 清熹忽然意识到, 自己貌似还要对烨流云负责。
好在这个乱世中,武人要找个活不难。豪绅张家那位貌比潘安的独子失踪了, 张老太爷急得四处张榜重金求助,清熹当然也去了。
她走的时候, 天还未亮, 回来的时候天却已经黑透。烨流云正和往常一样斜倚在老屋门廊上喝酒赏月,见清熹回来,不免就要讽上她几句。不过这次他没有看见清熹气得红彤彤的粉嫩小脸和那比那天山雪还纯净的黝黑眸子。
清熹好似都没有看见他,只是丢了魂般自顾自往屋里走。屋内昏黄的烛光摇曳,清熹坐在方桌前默不作声,烨流云瞧见了清熹手边那张画有个桃花纹饰的纸片,瞬间明白了缘由。
原来这张公子是被桃花派掳了去。
这桃花派势力强大,无人敢招惹。门内有个女掌门,对美貌男子有着难以言喻的狂热,并命手下四处掳掠貌美的良家公子,一时间使得临渊国内的男儿们人人自危。
“怎么,你这是怕了?”烨流云眯着狭长的凤眼玩笑道。
“不是怕。”清熹忽然开口,往昔清丽的声线此时显得格外得淡,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感情,“我还要留着命做其他事情。”
烨流云听清熹声音不对,讶异抬头,看见她那双黝黑明澈的眼眸在火烛映衬下泛着他看不懂的粼粼波光。那光里似有坚韧,更似有悲伤和脆弱,让烨流云竟生出了想将她拥进怀里的冲动。
但这也仅止于冲动而已,并且很快让清熹扑灭。
“你还是快把你那张脸藏起来吧!要是你被掳走了,我可不会救你!”
烨流云忽得一僵,紫眸微眯,一张俊脸在火光下青白异常。
嗯?他什么时候需要一个女人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