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湘给李嗣源熬了药就回燕王府了。她怕再不回去,府里都要翻天了。
换了衣裙去见过姨母与表兄表嫂,回青玉楼的时候季灵钰气呼呼地追上来。
高湘(疑惑)怎么了?
季灵钰什么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昨晚是跟谁走了?把我一个人丢那儿?
高湘暗叹,灵钰又生气了。但谁知道昨晚会发生那么多事呢?是自己把他带出来的,把他一个人丢下的确是自己不对。
高湘好啦,这次是我不对,今晚我在醉仙居摆上一桌向你赔罪可好?
季灵钰(傲娇昂头)算你还有良心。
季灵钰总算是走了。
身后的暗香和非雪皆是十分好奇。
非雪公主,你这是跟谁一起走的?
公主一声招呼也不打,还消失了一夜,不正常啊。
暗香公主莫非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高湘对此讳莫如深,却眉眼带笑,看起来心情倒很好。
高湘我啊,去谈生意去了。
谈生意?谈什么生意?难道又看上了哪个酒楼铺子?非雪和暗香对视一眼,更加疑惑了。公主也不说清楚些,看来是个很秘密的秘密。
暗香公主,郡王来信。
高湘惊喜地接过信封。上面的字写了满满三大页的纸,夹在信里的还有一朵已经干掉的花。
大意是阿肃他又出征了,这次是周边的一个小国,花是他出征途中信手摘下的,信上还絮絮叨叨的写了一大堆自她和亲南唐后他遇到的事,或是分享开心,或是抱怨,再然后就是很想她云云。
高湘看着不自觉露出微笑。
高湘走,回去上柱香。
高湘在每回高肃出征的时候都会上柱香,祈愿他平安凯旋,就算到了南唐,依然不改。倒不是十分迷信,只当这是一个寄托吧。
上完香,非雪点上香炉。龙涎香烟雾袅袅升起,高湘净了手,开始弹琴。
此时有下人前来,暗香听后向高湘禀报。
暗香公主,工部员外郎崔善遣人来问公主是否要去公主府查验,看有何可改动之处。
先前接风宴第二日就派人来问过,她大致画了个图纸交给工部负责的人,然后让暗香时不时去看看,她自己倒没去看过一次。
高湘我都快忘了,还有这事呢。既然闲来无事,便去瞧瞧。非雪暗香,走。
二人异口同声道:“是。”
马车上,高湘拿着一本《鬼怪志异》打发时间。
高湘对了。那座宅子是在哪条街?
非雪好像是朱雀街吧。
暗香(肯定)是朱雀街。
非雪(故意朝高湘挤眼)好像宁王府也是那条街?
高湘(嗔笑)你啊。
非雪调皮地吐吐舌头。跟宁王府挨这么近,公主肯定开心着呢。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在一座府邸前停下。
员外郎崔善早率众在门前恭候,高湘一下车,立刻恭敬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高湘诸位请起。我只是闲来无事来逛逛,诸位不必紧张,该做什么就去吧。
工人们散去各自做事,崔善上前行礼道。
崔善下官崔善参见长公主。下官乃是此次公主府修建的监工,请长公主查验,有任何改动之处请长公主明示,下官定督促改进。
高湘(点头)有劳崔大人。
崔善长公主请。
高湘一行人进门。
公主府先前是一位前朝公主的府邸,静置多年,直至李存勖下令重修。公主府在收到和亲国书时就已经着手修建,又按照高湘的要求进行一番改动,如今已是完成了七八分了。
府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花圃,皆照高湘喜好所置,石料木料都是挑不出错的。
寝宫的院子里,除了有一片小梅花林,还有一棵很高大的树,旁边是一堵墙隔着的邻居,高湘好奇地观望了一下旁边种满竹子的院子。
高湘崔大人,这隔壁是哪位大人的府邸吗?
崔善回长公主,是宁王殿下的。
高湘一时惊讶,没想到他们的府邸挨得这么近。只是,这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李存勖特意安排的?
压下心头疑惑,察看间,高湘也观察了这崔善。形容有些微胖,脸圆圆的,小眼睛,笑起来只剩一条缝了。他似乎与匠人们的关系都很好,碰到了都会热情地喊一声“崔大人”,而崔善则回一句“辛苦各位”,还自掏腰包请工人们喝水吃包子,倒是人如其名。
高湘崔大人真是尽职尽责,我倒找不出一丝不妥之处。
崔善(惶恐)下官分内之事,长公主谬赞。
高湘不过还麻烦崔大人请人在我寝宫这院子里扎一架秋千。
崔善长公主言重,下官随后就交代下去。
高湘看向暗香,竖起两根手指。暗香会意上前,将两片厚厚的金叶子交到崔善手里。
高湘这是我给大人和诸位师傅的小小心意,请大人收下。
崔善吓得赶紧跪下。
崔善下官惶恐!
高湘(无奈地笑)只是一点谢意,大人不必如此惊慌。
末了又补充一句,“不算行贿。”
高湘师傅们吃得好些,做事时便也尽心些,岂非两全其美?
崔善缓缓站起身,迟疑地收下金叶子。
崔善(作揖)谢长公主赏!
高湘那就麻烦大人和师傅们再辛苦一段时间。非雪暗香,走吧。
崔善恭送长公主!
高湘一走,周围的人呼啦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说着。
“崔大人,长公主什么意思啊?”
“给皇家办事还是头一次见这样的呢。”
“这长公主人可真好……”
崔善对这意外之财也是摸不着头脑。真正负责这公主府的是侍郎大人,他只是副手,但实际上侍郎大人当了个甩手掌柜,什么事都是他来做的,他只是个刚升职的小官,给和亲的长公主造府,哪敢怠慢,小事都盯得紧着呢,尽心点总是没错的。
上头只在修建用的材料和摆置的景物上没抠门,可在人工上给的工钱少得可怜——替皇家办事那是荣耀嘛,而且有些钱都不知经过了多少手,克扣得七七八八,真正到工匠手上的就没剩多少了。连做工时的吃食也是他自掏腰包买的,他这人比较愚笨,听不懂那些上位人的言外之意,但看这瑶光长公主很是真诚,看起来也很善良,想来那些话都不是骗他的——毕竟也没必要骗他这一个小官。如今有了这两片金叶子,总算可以富余些了。这长公主可真是个好人。
崔善(笑)感谢长公主赏赐,我们往后工钱都能加上,也都可以吃点好的了,辛苦大家再尽力完善一些。
大家一听,更有动力了,齐声欢呼。
晚上,高湘在醉仙居二楼大摆宴席。雅间里宽阔雅致,窗外望去,街上美景尽收眼底。高湘、季灵钰、暗香和非雪都在这雅间之中。
季灵钰为何还不上菜?你还邀了谁?
高湘再等等。
季灵钰有些不高兴。说好请他的,怎么一下子来这么多人。他趴在窗边随意扫了街上几眼,然后他发现附近的好几处酒楼都在停业重建。
季灵钰(嘟囔)真是奇怪。
非雪还是在一旁研究她的毒药,暗香则看非雪研究毒药。而高湘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约摸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雅间的门被敲响,门打开,露出小二的脸,“姑娘,您的朋友来了。”
季灵钰闻声看向门口,只见从小二身后走出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是和亲使臣陆云,女的不认识。
高湘(惊讶)今夏?
暗香和非雪也抬头望去。
和今夏嘿嘿,公主姐姐。
小二看了一下一屋子的人,目光投向高湘,“姑娘,可以上菜了吗?”高湘点点头。小二收到回应,关好了门,转身下楼。
高湘来了就先坐吧。
六人围坐在一起,高湘给季灵钰介绍。
高湘这是陆云,你们见过的;这是和今夏,应该比你大一岁。
季灵钰(起身)陆兄,和姐姐。
陆云与和今夏起身还礼。酒菜齐备,正要动筷之时,高湘清了清嗓子。
高湘(端着一杯茶起身)咳咳。诸位,今日我在此处摆宴,主要是向灵钰赔个罪。我丢下他一人离开,是我不对,身为长辈,没有做出表率,先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灵钰坐她旁边,听着她正儿八经的赔罪,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起来。不愧是皇室中人,说话就是好听。不过就吃顿饭,不用搞得这么隆重吧……
陆云瞧着高湘十分正经地在赔罪,淡笑不语。
高湘大家动筷吧。
这场宴席并没有因为不太熟悉而拘束,其乐融融的,不过因着季灵钰在,不好太放肆,非雪和陆云的抢菜也收敛些了。
膳后,今夏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说是想高湘,加上想来汴梁逛逛,这才来的。早上到的,如今跟和亲使团一起住在鸿胪寺。
非雪(一语道破)我看,你不是想公主,你是想某位姓陆的大人吧。
和今夏(害羞)非雪你别胡说!我才没有!
非雪没有就是有咯。
和今夏才不是!
看今夏这一系列表情动作,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为谁而来。而某位姓陆的大人好整以暇地站在窗边看风景。
高湘看着季灵钰此刻耷拉着一张脸,就知道这肯定没完全哄好他,还好早有准备。于是凑近他旁边悄声道。
高湘走,带你去个地方。
季灵钰(不明所以)啊?
高湘我们先走了!
看着高湘与季灵钰离开,剩下的四人大眼瞪小眼。
陆云走了?让小二上酒,喝个不醉不归!
非雪(拍桌子)我今天非得把你喝趴下!
暗香你少喝些。
非雪不怕,反正有你背我回去呢,嘿嘿……
暗香看着正跟陆云拼酒的非雪,无奈地摇摇头。算了,随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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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灵钰:又是被哄的一天~
作者菌瑶光长公主是散财童女实锤了~
作者菌夸夸打卡的小伙伴,我更有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