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蒙和梅含雪一齐看向梅寒雪,梅寒雪袍角一撩,端坐下来,“不错,不过新消息就是用来澄清谣言的。”
黑廖一听,来了兴趣,“我们的消息确实零散,细节之处,填补下来,还是用我这一支笔,难免有根无据。”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红唇更加娇艳欲滴,“只是传出去的东西,鲜少有人再翻盘复传,毕竟…有些东西上不得台面。但是你们若是想说实情,那我们自然是乐意收纳的。”
薛蒙没想到这个黑廖竟然有些通情理,也认真道:“事关我死生之巅的声誉,又怎能随意捏造?现在谣言遍地,几家清誉都受损,说来这事也怪你们,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除了澄清,那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
白饭一听不高兴了,小脸一绷,拍桌叫道:“你这人说的叫什么话!这么大个人了,没听说过什么叫做空穴不来风?风声传出来了知道找我们了!早知如此你们当初堵住那暴风眼不就是了!”
黑廖重新捧起了花葵盘,不管一旁情绪激动的白饭,“哼,要我说,你们这叫什么卖消息,到底还是有求于我二人罢了!”
梅寒雪面若冰霜不可置否,本来卖消息也不过是个引人出来的由头。
只是没想到黑廖本人不难缠,倒是冒出来个咄咄逼人的小帮手。
梅寒雪看了眼一直蹙着眉头的弟弟,和铁青着脸的薛蒙,心知他们也都未曾料到。
薛蒙被趾高气扬的白饭堵得说不出话,一边的黑廖却突然充当起了“大姐姐”,温温柔柔地摸了摸白饭的小脑瓜,冲薛蒙笑道:“你看看你看看,吵什么架啊。薛掌门也别那么肝火,小饭还小,口无遮拦,到底是小姑娘家家,娇纵惯了。”
薛蒙张了张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是,白饭是小姑娘家家,自己可不是。
好一个娇纵惯了。
薛蒙憋得脸色铁青。
“要我说,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左右不过我动一动笔杆子的事儿,说轻巧倒也轻巧得很。”黑廖玩笑话般地冲他们笑吟吟道。
眼瞅着薛蒙又要暴动,梅含雪及时抓住了他桌边的手,费力地撬开攥得青白的手指,塞了杯温茶在他手心。
随即和气道:“如此,有劳。”
黑廖满意一笑,“不劳不劳。”
“你只需要广而告之我们三人清白,上书所说纯属捏造就行了!”薛蒙冷硬地开口。
黑廖唔嘤一声,挠了挠下巴,缓缓摇头,“传音铃从来收不来假消息的。”
薛蒙火冒三丈!那神魔飞闻还不够假?!
似是知他所想,黑廖又慢悠悠地说道:“虚的确实是有,都是我填补的不错,所以你们想澄清的话,我写的可以,传音铃接收到的,改不得。”
梅寒雪有所察觉这其中的弯绕,只是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听白饭突然叫嚷道:“反正你们不就是想让小黑给你们再写一本嘛!他都答应了你们还想怎样!”
“好啦好啦小饭不要生气啦~”黑廖用他低沉的男声,像个大姐姐一样安抚着白饭,三人皱着眉头,有点不忍直视。
这边刚才还张扬跋扈的小白饭,却突然趴到黑廖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呜呜呜…他们都欺负小黑!小黑每天要写好多好多东西,小黑不累嘛!他们一个个的站着说话不腰疼!真以为谁出生就锦衣玉食吗!小黑也是人啊,小黑也要维持生计的啊呜呜呜…”
三人脸上都有些挂不住。
闹腾一番,几个人终于重新围坐在了圆桌旁。
“那便,从我虚写尚有疑惑的地方说起吧。”黑廖开口。
其他人无异议。
黑廖:“那么,梅仙长与薛掌门的关系是?”
梅寒雪:“至交好友。”
黑廖皱眉:“那寄宿薛掌门卧房三日,衣衫不整是否属实?”
梅寒雪:“是。”
“那是因为他要替我疗伤!”薛蒙抢道。
黑廖目光在他们二人中间转了一圈:嗯,芳心暗许。
“为什么非要梅仙长疗伤?”
“自然是因为我受伤和他也有关系!”
黑廖不动声色地揪了一颗瓜子丢进嘴里,“什么伤?”
薛蒙不满,他变成那副德行难道还要昭告天下?
“要写这么详细?”
黑廖摘下嘴角的瓜皮:不可言说。
颤抖道:“倒也不必。”
……
“那这位可是昆仑踏雪宫弟子?”
梅含雪:“是。”
黑廖:“那夜半从薛掌门卧房进进出出可是你?”
梅含雪踌躇:“…是。”
黑廖:“薛掌门可有补充?”
薛蒙一脸正气:“他同梅仙长一道来的,不过也是寄宿几日,有什么好问的?”
黑廖:“那他…也是来疗伤的?”
薛蒙心道这人还有点脑子,刚正地点了点头。
黑廖暗自吃惊:“那…薛掌门的伤,和他也有关系?”
薛蒙赞许地看了看他。
黑廖手绢掩唇,半晌不语。
薛蒙等得心急:“反正他们都只是来疗伤罢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只管往清白了写就对了!”
黑廖可疑地嘤了一声,美眸悠悠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算是应下了。
……
三人下楼,薛蒙感觉自己应该浑身畅快可是又有些不太明白,尤其是黑廖最后那风情万种欲说还羞的一眼。
总不能是看上他们之中的谁了吧?
薛蒙一阵恶寒。
“哥,你怎么看?”梅含雪勾上薛蒙的肩膀,两人一齐看向梅寒雪。
梅寒雪摇摇头,语气冷冷:“真是唱的一出好双簧。”
……
目送三人离开,黑廖才疾步蹿回白饭身边,围着桌子边拍手边念叨:“虽说当时收到消息就显而易见,但是还是百闻不如一见!百闻不如一见!”
白饭小手捧着瓜子,吧唧吧唧嗑着,小腿抖得欢快,“不简单不简单,这个薛掌门真是不简单…这波谣言我必须帮薛掌门辟了!”
“必须要必须要,我这就动笔!真的是误会大了,大了!”
“可不!”白饭一把把手里的瓜皮拍在桌上,神色激动,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着精光,“这踏马哪是薛掌门脚踏两条船!分明就是被两只脚,不!四只脚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