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赴宴（八）

“不是她，是微臣担心。”正当顾锦不知道如何作答时，沈钧之在屏风那头站了起来。“微臣想到锦儿那日出事，心神不宁。所以她赴宴之前特地嘱咐，不与她吃任何东西。”沈钧之摆出一副无赖面孔，当着皇后的面也毫不避讳，“微臣想皇后和陛下一向乐于成人之美，既然微臣与顾小姐已经订婚，想必您也不会介意微臣护妻心切吧。”

沈钧之打了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皇后倒是不好发作了。谁都知道如今沈家权大势大，就是皇家也要谦让几分。

为什么？因为毕竟沈家两个人都在朝为官而且都是那样重要的位置。可以说，只要沈家父子愿意，整个明耕都可以成了沈家的天下，更不消说，当年沈丞相也是以相同的无赖嘴脸，以官职相逼，娶了当朝大将军的小女儿——也就是沈钧之的母亲。

皇帝之所以不敢动沈家人的地位，第一在于明耕看似强大，实际外强内干，科举选上来的人才要么是只知道诗词歌赋的书呆子，要么是只会对政事夸夸其谈的多嘴虫。其余的，就算是真的有才华，也多半是出身贫寒，没有沈家父子这种从小浸润在政治中的敏锐，因此他们看事情难免顾此失彼。且因为家境贫寒，一般是按照惯例从小处做起，能够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又多是酒囊饭袋。

第二，在于沈家的声望。沈家可以说是明耕声望最盛的家族了。皇帝轻易不敢出手动他们。要说沈家任性，那也仅仅只在于婚事上——而且是一个赛着一个的任性。沈家出情种，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非卿不娶的那种喜欢。从沈钧之的曾祖，到爷爷，到父亲，如今排到了沈钧之，无一例外。沈家在朝中从不结党营私，因为他们就是最大的世家，只有别人巴结他们的份儿，没有他们巴结别人的时候。皇帝虽然小心眼且忌惮沈家权大势大，但奈何沈家人一直聪明绝顶。

明除，不可行。暗除，除不掉。皇家只能一边忌惮着，一边重用着。

此刻，沈钧之出言帮助顾锦，显然是凭借着自家的威势耍威风，皇后心中不悦，却也不能表现出来。

“那如果本宫一定要让她吃呢？沈首辅有官阶在身，本宫不会把你怎么样。顾小姐可是白身。”皇后显然看到他的态度，也动了气，不由的出言。

“顾锦乃微臣之妻，臣不许。”竟是让皇后当众下不来台面。

“沈爱卿，皇家给了你们沈家颜面，可未曾给过顾家颜面啊。”皇后也是一声冷笑“来人，把饭喂给顾小姐。”

一众丫鬟婆子上前，那架势就像开仗。

雨水伸手挡在了顾锦面前。

沈钧之在屏风那边轻笑，“既然皇后娘娘金尊玉口，亲口说给了沈府颜面，想必也会卖沈家丫鬟一个颜面吧。雨水是我家的丫鬟，给锦儿提早准备好的，只等锦儿加入沈府就伺候。如今，既然娘娘如此动怒，微臣不好拂了娘娘雅兴，也牵挂锦儿安危，只好让雨水代锦儿先行试一试了。”

“住口！”皇后闻言大怒，“谁给你的胆子如此蔑视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