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爷府。
唐眠步履从容,神色淡定,指挥夏秋把人扔到西苑。西苑那可是男伶居所,把皇帝亲指的高僧送进这处,可谓是惊世骇俗。
由于不停挣扎,空莲被打晕过去,直接扛着扔到了床上。好在唐眠极其贪图享受,府里上上下下,哪怕是佣人的房间都舒适无比,更别说马上要承宠的床榻,空莲既没有磕伤,又一动不动任人摆布。
下人们大概是常见这阵仗,待夏秋走后默默锁上屋门。
王府习以为常,原本守门俩小将却吓破了胆,连滚带爬跑去皇宫求见将军。人是在他们手上丢的,这要有什么闪失,王爷自然不怕责罚,可他们这些小兵免不了死罪啊!
皇宫大殿,身着暗色鎏金龙袍的陛下手执玉笔,细细描画着什么。听得隋德海进门小声道:“陛下,大将军求见”,急忙搁下笔,“还不快请进来!”
本朝带军统帅最高官至“将军”,能被称为“大将军”的,也只有他亲笔册封的挚友,魏辽了。
“魏辽参见陛下!”大将军单膝跪地,恭敬行礼。
“阿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我之间不必在乎这些虚的。”皇帝快走几步去扶他,魏辽膝盖本就未着地,恰好借他的手起身。
“陛下您是九五之尊,接受臣子跪拜理所应当。”
“阿辽!我想不想坐这位子,你不知道?”
“陛下慎言!”
“好,我不说,那你也不能避着我。”
皇帝婉尔一笑,青年的俊秀面孔尚还稚嫩。
魏辽走近,隋德海知趣地退下。关门时他余光扫过,陛下重执玉笔,将军挽袖研磨,说说笑笑,好不亲密。他心下重重一震,这可不该是君臣之间的态度。
皇帝好不容易盼回挚友,又是兴奋又是忧心。四下无人,他开始说个不停。
“阿辽你不知道,隋德海那个老东西天天逼着我批文,他一个太监,却比那些前朝大臣还管着朝政!朕看他就是居心不良!”
“还有那个唐眠,不过是个过继的公主,天天摆什么谱子!天下人见朕都得问安,唯独她,连声陛下都不叫!她就是仗着老头子宠爱,无法无天!”
“对了,阿辽你路上吃的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算了你一会儿自己去库房挑吧。”
“……”
唐谦絮絮叨叨,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没注意到身旁挚友紧皱的眉头和鄙夷神色。
魏辽拿起桌边斟满的茶水,递给唐谦,“陛下辛苦了。您乃一国之君,按理说不该受他们掣肘,只是可惜,先帝……”
他故意不说完,唐谦果然一听“先帝”二字就暴跳如雷,“他那是被妖女迷了心窍!谁知道唐眠是不是他……”
“陛下,将军属下前来求见。”
被隋德海一打断,唐谦猛的回神,闭紧了嘴。
“陛下说什么?”魏辽没听清,侧着耳朵道。
“没什么,没什么。”唐谦知道自己失言,转移话题道:“让他们进来。”
“噗通”一声,两守卫跪下,龇牙咧嘴诉苦:“陛下将军!三王爷掳走空莲大师,还打伤我二人,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唐谦正为着他与魏辽并称而暗自窃喜,后一句话给了他一击惊雷。
“唐眠她抓个和尚干嘛!”
“呃,三王爷她,她似乎将人带去西苑了。”
西苑,京城谁不知道,西苑是她三王爷寻花问柳之地,歌舞升平,夜半不眠。
“她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唐谦怒意直涌,甩袖摔笔,“摆驾文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