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将出未出,京城的街道就开始热闹起来。此时琳琅的商品还未摆出,热气腾腾的早点摊最是喧嚣。
城门口,大将军护送着远道而来的高僧入京。
“将军,我瞅着不对劲啊,这怎么连个来迎接的人都没有?”狗腿子发小驱马赶上将军,贼兮兮在他耳畔问道。
“没人就对了,”将军侧头,嫌弃摆手,“凭那位的架子,恐怕只有圣上能请得动。”
“啊!你说……是王爷?”
韩宇表情夸张,一想到那位,他不禁脑仁生疼,身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嘘,知道就行,可别说出来,上回演武场,打的我到现在胳膊都不利索。”
将军摇摇头,拍拍马首,示意停下。
他翻身下马,潇洒利落,与远在队伍中间被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僧人对比鲜明。
“空莲大师,此处便是京城。厢房已备好,请大师先行沐浴休息。我等进宫启禀陛下,晚些陛下便会召见。” 将军走进近行礼。
“多谢将军,小僧一切随简,不必劳烦。”
灰布麻衫的单薄少年唇色青白,颤颤巍巍被旁边侍从扶下马,显然是长途跋涉,不堪其苦。
将军轻叹一声,派人为他引路。
说来这小和尚也是可怜,生于中州,长于中州,现在却得颠簸远足,或许一辈子都要被扣留在北州。
空莲跟随侍从,在客栈洗漱更衣,食过斋饭后便想着上街走走,熟悉熟悉京城的风土人情。
门外两将士见他抬步欲出,刷地亮出武器,“大师请回!”
自由都被限制,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空莲拨弄佛珠,清秀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空莲这边刚转身,客栈外骏马飞驰,风沙漫天。
“啪,啪”皮鞭破空声远远传来,击打在地面上,顿时尘土飞扬。周边小商贩早已习惯这位的出场方式,无不闭门锁户,生怕波及着自己。
“本王听说中州的和尚来了,出来瞧瞧! ”
紫檀香车中传来矜贵嚣张的女声,炙阳似的红纱轻轻拨弄,眨眼间袭上门口二人,还未反应过来,二人手上兵器便被甩出客栈。紧接着,红纱长了眼似的,卷上空莲清瘦身体,向不远处飞去。
镶金玉坠,汗血白马,绝顶高手,映衬着侧卧着女人的绝美姿容。
一双凤眸温柔缱绻,眼尾微勾,看谁都带着几分深情。五官纤巧秀丽,然而太过精致难免给人种凉薄寡情之感。
“不知施主贵姓,可否先放开小僧?”
在场能不被女人精致表象迷住的,恐怕也只有空莲了。
“夏秋,”女人示意身侧黑色劲装女子。
“是。”纱幔刷地被收回,在内力指引下乖巧堆叠在夏秋脚边。
唐眠懒洋洋地,在侧身月白纱裙侍女的搀扶下调整姿势,侧过身子,支起右腿,戴着金铃的玉足下,雪白的丝绸料子陷进几分柔软的弧度。
“三王爷亲临,小僧人还不快行礼!”月白色襦裙的女子应当是极为受宠的红人,像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趾高气昂报出主子家门。
空莲闻言一愣,继而回神道:“阿弥陀佛,见过三王爷。”
他早在中州就听过这位大兴唯一女王爷的名讳,传闻她为人凶狠冷厉,貌若恶鬼,十岁征战沙场,早已手握数万条人命。如今亲眼目睹,佳人仙姿玉质,可见流言不能尽信。
“师傅免礼,”唐眠斜眼睨他,“小师傅放松即可,我这人最不看重礼数。”
唐眠说的冠冕堂皇,却极为自然地受了他一拜,甚至连个正眼都不给,显然是目中无人惯了。
空莲暗道,这京城怕是不好待,皇室之人更是难相与,自己此行艰难。
叮叮当当一阵清脆铃声,随着唐眠动作轻轻响起。空莲针扎似的,倏地收回目光,这女王爷竟是未着鞋靴!
唐眠坐到软榻边缘,将玉足踩上侍奴膝盖,任凭他们为自己穿袜套靴。
铃音消失,唐眠步如鬼魅,眨眼间便到空莲身前,“刚才离得远些,只觉小师傅气质温润,凑近一瞧,方才发现,这容貌也是万人难挑其一,”唐眠伸手,欲抚上他脸,“当和尚,真是可惜了呢!”
空莲见情形不对,迅速移开,道:“施主!我乃佛门中人,此举……”一只细腻温软的手横空截断他的话,勾住脖颈贴上他身。
“佛门? ”唐眠裂唇一笑,恶劣至极,“本王还没尝过这种类型,该是别有一番滋味儿吧!”
空莲顿时瞪大双眼,后背惊起一层冷汗。
不等他反应过来,唐眠直接下令带走,可怜空莲才松绑,不到一刻钟又被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