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是不用穿衣服的,你说是吗?”虽是问句,她语气可不容置疑,高高在上地站在他面前,神一般主宰他的人生。
苏鹤四肢被锁链锁着,寸步难移,黑渗渗的眼睛瞪着她,满面倔强。
她拿过佣人递来的手机,屈尊降贵蹲下与他平视:“你还有个爷爷吧?” 崭新的触屏手机,放映着一脸贪婪的老人的视频。
“如你所见,他把你贱卖给我了,”她没放声音,但仅从老头叠起的苍老皱纹和合不拢的满口黄牙来看,他是极为高兴的,“十万块钱,怕是没有哪家夜店比你还便宜了。”
苏鹤骤然一愣,眼眸深缩,那是他唯一的亲人,就算再不喜他,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
苏鹤从小就知道自己的不同: 他是捡来的,被捡回家第二天,他养父母的亲生女儿就死于车祸。仅仅几年,他养父母以及奶奶也相继离世。他忘不了爷爷和邻居看他那种憎恶的眼神,像是迫不及待要他去死,要他偿命。可明明,他也才五六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就要做饭,洗衣,捡废品挣钱,供着他那个酒鬼爷爷,还要每天忍受他发酒疯的殴打……
他从不奢求什么,从前他能为了少挨一顿打努力挣钱,现在他也能伏低做小,满足有钱人的恶趣味,再找机会逃跑。
唐眠饶有趣味地看他从震惊受伤到自我安慰,从满身尖刺的狼崽子伪装成毛绒温顺的小狗狗,眼底恨意和怨怼深深压抑,黑眸换上湿漉漉的可怜样子,甚至低头将柔顺黑发送到她手边。
唐眠感慨,不愧是在原主那个暴力血腥狂身边十年都安然无恙的人,讨好人的确有一套。不过她是谁? 她可是女反派! 不多给男主施点绊子怎么能发挥“踏脚石”功能。
“这么脏就往我身边蹭?”
唐眠“啪”地给了苏鹤一巴掌,不疼,但打在脸上火辣辣的。
苏鹤僵直一瞬,身侧握拳的手握紧又放开,他默默挪开。
“说话! 你要真觉得自己是条狗要不就不要舌头了?”
“不敢。”
苏鹤牙缝里强挤出两个字,他声音沙哑低沉,很好听。
唐眠解了他的锁链,丢给他套居家服。她倒没有真的让他光着,不过她独占欲很强,就算是宠物,那也只能她自己看。
“这是我的房间,”她带他到主卧,指着大床,“你今晚睡我床边。”
二楼是休息区,主卧只有一张双人床,床边是白色长绒地毯。
唐眠支使佣人拿来被褥铺好,又带他到隔壁次卧,“洗干净了再出来,”她眼里带笑。
一楼是客厅,餐厅和厨房,别墅里有专门的厨师,来应对原主的刁钻口味。她回来时夜便深了,现在十点多,佣人和保镖井井有条收拾好东西去外面小别墅休息。客厅红木桌上有厨师特意准备的鸡丝肉粥和几道小菜,腾腾地散着热意和香气。
苏鹤洗完澡,就被唐眠喊来楼下。
“过来吃夜宵,你太瘦了。”唐眠亲昵地替他理理杂乱的湿发,很关心他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