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片刻后眩晕感已然消失不见,她领着丫鬟又对着佛像拜了拜后向着殿外走去。
跨出大殿的门槛之际,眼尖的丫鬟瞧见了寺院香炉前的妇人与少女。
“小姐,大夫人与三小姐来了。”
姑娘寻着丫鬟指的方向望去,恰在这时,微风轻轻将她的几捋头发吹起,少顷,她将视线收回。
“无碍。”
说着便先一步抬脚向着祈福树的方向走了。
妇人刚刚直起身便巧和的与殿前那抹倩影对上,她们隔着些距离望着彼此,谁都没有进一步的举动。
少女见母亲一直盯着前方便也好奇的望过去,她不禁皱起了秀眉。
“晦气。”
她这一声倒是将妇人的注意力收了回来,正准备过去时那抹身影已经走了。
“走。”
不多废话,妇人先一步追着那抹身影走了,少女见此咬了咬银牙,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还是跺跺脚跟了上去。
最后一笔落下,姑娘给身旁的丫鬟递了个眼色,丫鬟立马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个荷包递给祈福树下值日的僧人 ,僧人推脱了几下后终是收下了这份香油钱。
墨汁被风吹的差不多干了,将祈福带递给僧人后姑娘向他行了一礼。
“这段时间多谢师傅们的照顾。”
僧人连忙鞠躬回礼。
“女施主客气了。”
“若儿。”
一道不合时宜的中年女声在身后响起,想都不用想便知晓来人是谁。
正对着来人的僧人朝她鞠了一躬后便去帮姑娘挂祈福带了,姑娘也领着丫鬟转身朝来人行礼——
“母亲。”
“大夫人。”
“你身子弱,小心着些。”妇人应了声,虚扶了姑娘一把。
“不知今日母亲会来,有失远迎还望母亲莫怪。”姑娘不卑不亢的低着头回道。
妇人拉过姑娘的手拍了拍,笑道:“咱们母女两何谈什么怪不怪的。”
姑娘应了声是,续又不解的问道:“母亲来乾清寺祈福难道是府中有人病了不成?”
她担心的望着妇人。
妇人身后的少女看着她这幅模样差点笑出声,真是个娇滴滴的病秧子,除了生病还能知道点些什么?
“二姐姐。”少女慢悠悠的上前一步微微屈膝向着姑娘行了一礼。
姑娘也似刚刚发现她一般:“三妹妹也来了?府中人病的严重吗?”
妇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打断道:“瞧我,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儿,母亲是来接你回家的。”
姑娘一愣,倒是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可是父亲……”
她没有说下去,但妇人知晓她的意思,见她这反应心里不屑一顾的笑了,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慈母形象。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纤纤玉手:“你爹爹很是担心你在这乾清寺里住不惯,祖母也在等着你回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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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行李,姑娘与僧人一一道了别后被丫鬟扶着上了那辆妇人带来的只有马夫一人的马车。
车帘落下,她的寺庙一游也落下了帷幕。突然有些舍不得来来往往的香客,随风舞动的祈福带,山间自由飞翔的鸟儿,令人舒适的绿野……
“小姐。”丫鬟有些担忧的看着正透过车帘一角望着外面的姑娘。
姑娘一脸平静的看着外面没有回答,就像望的出神没有听见一般,也恰在这时外面车夫的声音响起:“小姐坐稳了。”
随后便是马鞭抽马的声音以及马夫那声中气十足的“驾”,车轱辘缓缓转动碾过地面的碎石。
马车渐行渐远,车厢里的人也随着颠簸而摇晃起来,她终于放下了车帘,任由它被风吹的时而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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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镜前,那只正在描眉的玉手白皙细腻,眼睛狭长似狐狸那般,他清冷的让人觉得难以接近。